齐豫白回头,“还怕吗?”
看着他漆黑如玉的瞳仁,兰笑着摇头,“不怕。”
兰便心安地坐在马背上。
齐豫白担心许久不曾骑马,没有立刻带骑马,而是先牵着在马场慢慢踱起圈子。
远处几个山庄的随侍看着这副情景,不由喃喃私语,他都有些惊诧,也是,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会想到这位在朝中百官避道的齐帝师竟会为自己的夫人牵马呢?
“好。”
几乎是才点头,兰的脊背就贴上齐豫白的胸膛,细腰也被人抱住。
身上突多一个人的重量,月回似是有些不大高兴,它不耐地拿马蹄踩着草地,但被齐豫白伸手一抚便又渐渐平静。
其实先前也不怕。
有他在,怎么会怕呢?
“那我带你先跑几圈试试看?”
咚、咚、咚……
就跟战场的军鼓一般,震得人心头发麻。
上回感受到这样的刺激还是在驿站,不过虽紧张,却也样欢喜,的耳边是疾速游走的风,衣袍猎猎响。
“开始?”
耳边响起齐豫白的声音。
兰轻轻应声“好”,月回就往前冲出去,它是大宛那边的宝马,比起那样的踱步,自更喜欢这样自由自在地奔跑,可兰久未骑马,这么一冲,先是身子惯性向身后倒去,紧跟着心脏也开始狂跳起。
的声音被风盖得很轻,却足以让身后的男人听到。
额头忽落一个温热的吻,兰看着齐豫白神色微怔,但也只是一个呼吸的光景,便又笑起。
夏日阳光正好。
“还好吗?”耳边传齐豫白的声音。
也就只有这样近的距离才能听到他的声音。
兰在他怀中拼命点头,似乎觉得不够,回头,风吹乱的头发,却好似一点都不在意,只是在青丝错乱间,一面抚着自己的青丝,一面迎着齐豫白的注视,笑容明媚地与他说,“我很喜欢。”
他惊呼自不是为在这见到两人。
鲁国公府举办宴会,邀请的有哪些人,他早在一开始就听过,其中不乏有人是为齐豫白夫妇过的。
他只是没想到这对夫妇私相处竟是这样的。不说齐豫白冷清名声在,就说兰,其中不少妇人和兰都有过往,记忆中那个端庄优雅、笑不露齿的妇人如今却笑容灿烂地与自己的夫君骑一匹马。
这样骑在马上,仿佛嘴边的风都是甜的,笑着回过头,与的夫君一道握住缰绳,直视前方。
从前饱受拘束的顾兰在遇上合适的爱人后,终于也变得无拘无束起。
等萧妤带着其余宾客过的时候,兰和齐豫白已经跑到五圈,远远瞧见两人的身影,为距离,众人一时有些没能认出,等两人近,才有人低声惊呼,“竟是齐大人和齐夫人?”
旁人在身后议论的时候,萧妤也在看他,比在场的其余人要更加解兰,记忆中的顾姐姐好似身上总是有着一层重重的枷锁,这一层枷锁束缚着,让循规蹈矩,让不敢过于放纵自己。
曾以为这个枷锁会束缚一辈子。
没想到有朝一日,竟能看到如此明媚灿烂的顾姐姐。
若说从前羡慕兰,是觉得二嫁竟还能嫁给齐豫白这样的权臣。
那么如今——
却羡慕能拥有这样一个偏爱的夫君。
这世上哪有么没脾气的人,不过是为无人可以依赖,如今兰能这样,萧妤自替高兴。
手被身边人牵住,萧妤回眸,看向身边的涂以辞,红唇微翘,笑容也渐渐变得明媚起。
窃窃私语间,兰也终于看到他,被一群人看到自己和敬渊乘一骑,兰心中还是有些不好意的,但也没避着,等月回近前停,被齐豫白扶着马,落落大方和他招呼。
的目光有些恍惚。
心里也不禁想起远在雁门关的哥哥。
若说一点都不难受自是假的,那毕竟是的胞哥哥,他如今过成这样,哪能一点伤心都没有?可伤心难受之余,更为兰感到高兴,高兴终于有人疼爱,高兴终于也能与人撒娇。
男的去马球,的也跟着去马场。
马场有专门观看的地方,使早早替备好消暑的水果和各类茶点,其中有不少茶点和兰那几间酒楼做的一样,众人也没怀疑,反而与兰笑道:“齐夫人如今家人都在京中,舅舅也厉害,弄这么一间山庄。”
“别说,从前我路过江南那边就觉得他那边的温泉十分有意,只是咱这一直没有这个,如今好,我和我家那位都商量好,等以后天冷就这边待一阵。”
今日天气好。
日头不算猛烈,风也暖和,午膳便摆在马场旁边的竹林吃。
等吃完午膳。
今日的都是的故交亲朋,听萧妤这样说,也不生气,只笑着啐道:“你这是占便宜卖乖。”
萧妤哼一声,抱着兰的胳膊,完全不在意说的,还一脸骄傲的模样,“我就卖乖怎么?”
兰任萧妤抱着。
“齐夫人可得帮我留着房间,现在这山庄也太难订,要不是阿妤这次做东,只怕我连这门都进不。”
“对对对,齐夫人可不能厚此薄彼。”旁人也纷纷跟着说道。
萧妤为今日的东道主,怕兰为难,便扬眉嗔道:“你这么多人,要是个个都让顾姐姐帮忙,这山庄以后还怎么接待客人?不如咱这些人直接承包。”
马球这类运动不在乎参加的人数,多也可,少也没事,只需分两队即可。
此时位于场上的都是世家子弟出身。
他自幼学习骑射,自都会马球,总共十四个人,便分成两队,涂以辞成红队的领头,齐豫白便成蓝队的领头。锣鼓还未敲响,涂以辞看着齐豫白哼笑出声,“齐敬渊,虽你别的地方比我厉害,不过马球,你可输定。”
等说完,先是笑着拍拍的手背,而后才与旁人说道:“若能帮忙,我一定帮忙。”
众人原本也只是想与交好,倒也并非一定要帮忙,此时听这样说,自是个个都笑起,又说几句闲话,忽有人说道:“开始,开始!”
今日的除轻夫妇之,还有未成婚的轻男,算是一场相看宴,自是相看,自得看看对方得如何,于是众人一听说开始便立刻停声音朝马场那边看去,尤其是那些才过及笄还未成婚的姑娘更是被自己家人拉着往马场那边朝要跟自己相看的公子看去。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说半天,齐豫白从始至终都未曾参与,他今日难得没有穿青衣和官服,而是穿着一身白色劲服,这是兰前阵子替他置办的,金线化流云纹,在阳光底反射出淡淡的光芒。
他说话的时候,他低头拿束带绑着手腕,等他消停才开口,“开始吧。”
说话的时候,他看一眼远在观众席的兰,那么多人,还挡着纱帘,可他还是一眼就看到。
齐豫白闻言也只是挑长眉,并未说话,倒是他身后的那些人呸出声,“涂严明,话说的这么大,你不怕闪腰?”
“不怕啊”
“嗳,你这小子!”
涂以辞说着也敛笑,活动筋骨后便抬起手。
锣鼓敲响,用计时的香被人点燃,马球比赛也正式开始,都是会马球的人,几乎一开始,场上的竞争就已十分激烈,围观的一群人也都全神贯注,目不转睛。
“你说谁会赢?”
他的纪不是在场最大的,但在场的一众人却十分听他的话,这不仅仅是为齐豫白的身份,也是为他本身的性子和气场,就连涂以辞也一样。
虽平日里他总是动不动要逗弄齐豫白几句,但骨子里,他是十分信任并且尊敬他这位师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