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点,就是怎么用最少的时间去完成沈言交给他的任务。这个任务跟他的案子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但这却是他和沈言合作的基础,他必需要帮沈言做事。沈言前段时间开讲座的时候把一个叫做“逆境”的帮派的成员都收归己用,上次让越舟发纸条的一共12人,现在沈言把这些人交给越舟,越舟也正好能用到这些人。
但他不能让逆境的人觉得他只是给沈言跑腿的小弟,他必需把沈言套在那些人脖子上的绳子拿到自己手里。只有掌握了主导权,在沈言那里,自己才会从一颗棋子真正上升为合作伙伴——当然,如果能拿到可以要挟沈言的东西那就再好不过了。
逆境的12人中,有一个叫陈大伟的跟越舟编在一班劳动,于是他决定先从这个人下手。这个陈大伟平时阴阴沉沉的,不过也还算老实,陈锋有时候还叫上他一起打牌。陈大伟不太说话,没见他跟人特别好,也没见跟谁特别不对付,总之就是属于混进人堆里找不出来的那种。
恰好晚上陈锋又叫打牌,越舟见陈大伟也在,正好拉拉家常。越舟本来话就多,虽然扯的尽是些不正经的,不过也就他跟陈锋俩人在牌桌上炒气氛。打着打着,越舟就把话扯到陈大伟身上了。
“大伟啊,今天怎么没见你吃晚饭呢?”劳作结束后,这一班人都走在一起,不过陈大伟是直夺了澡堂,再见到他时就已经在活动室了。
陈大伟纳纳地说,“下午摔了一身泥,就想洗了凉快凉快,没胃口。”
“你早说,哥们就给你留俩馒头了。”
说到馒头,陈锋接过话打趣他,“你当谁都跟你一样?有医生罩着,馒头管饱?”
越舟不服,“什么叫他罩着?那是他孝敬哥的,不然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他。”
陈锋笑得暧昧,“我倒也想看看你晚上怎么收拾他。”
说到医生,倒是引起了陈大伟的兴趣,“怎么,你跟医生还很熟?”
陈锋说,“可熟了,他俩住一屋呢。大伟啊,我跟你说,他跟医生可是有不正当关系的,人家医生天天帮他多拿馒头,有好菜也给他留一份,这福利咱们可享受不了啊!”
越舟踢了陈锋一脚,“你小子怎么说话呢?什么不正当关系?”
陈大伟也说,“这不能吧?我看医生好像挺喜欢沈医生的。”
越舟耳朵一动,看来这个陈大伟还是个闷骚,平时不说话,一旦八卦到点子上了,这不就有苗头了?
越舟赶紧问,“这是从何说起啊?”
陈大伟说,“周末他俩不是在操场上散步嘛?医生平时就算笑的时候,眼睛里也冷冰冰的,他看沈医生的眼神可大不一样。”
陈锋不以为然,“人家什么身份,谁看沈医生的眼神都不一样。”
“你不懂,”陈大伟还来劲了,“我弟以前,也喜欢男人,人家不稀罕他,他还天天死缠着别人,我弟看那个男人的眼神,就跟佟医生看沈医生差不多。”
陈锋说,“我知道了,犯贱的眼神是吧?”
听到犯贱这俩字,越舟眼皮子一跳。
越舟问陈大伟,“那你弟跟那个男人好了吗?”
“死了。”
越舟和陈锋都没明白什么情况,陈大伟补充说,“那男的结婚那天,我弟跳河了。后来我杀了那个男的,把他的尸体丢到河里给我弟陪葬。”
本是想拉家常套近乎,结果却扯出这么段事来。越舟尴尬地看看陈锋,后者却跟没事人一样,“你这不是给你弟添堵吗?那男的生前这么折磨他,死了你还要让那男的到阴曹地府去折磨他?”
陈大伟倒也不气不恼,“堵啥呀,我弟见着他就乐呢,要我说,真是犯贱。我看佟医生也好不到哪去,最苦不过单相思啊。”
越舟心想这么说来佟君还真有毅力,从沈言小时候就开始单相思,思了这么多年也没结果,现在沈言还跟季雨阳好上了,就更没他什么事了。
陈锋却误会了越舟的感叹,挤眉弄眼地说,“这不就该老越出场了嘛?拯救佟医生于水火。”
“瞎扯什么?该谁走了?”
陈大伟也跟着陈锋打趣他,“你要是把佟医生拿下,倒是做了件善事。要是当时我弟身边能有个别人栓着他,他也不至于这么想不开。”
佟君?那死变态哪有你弟娇贵?越舟说,“谁让你弟这么死心眼?离了谁活不了啊?”
“嘿,他还就真活不了了……”
跟陈大伟八卦了会他弟和佟君,也算是把话扯开了。回屋的路上越舟私下塞了根烟给陈大伟,说了几句表示安慰的话,对他的弟鞠了把同情泪。烟在监狱里可是个畅销的好东西,犯人们平时接触不到这玩意儿,像白鬼那种有特殊待遇的这里可没几个。狱警们有烟,有时候要让犯人在牢里头替他们办点事,也就拿烟当酬劳,烟这东西就像是监狱里的货币一样通用。
越舟的烟是沈言给的,沈言要他在监狱里办事,给了他一条玉溪,被越舟藏屋里。沈言自己不抽烟,明显是要图谋不轨才特意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