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晚上都没回来啊,”高天一的同学跟我说,“昨天不是听说被警察叫去问话了嘛,出去了就没回来,今天早上也没来上课,电话也打不通,我们还说是不是因为解剖楼那件案子跟他有关被警察抓走了呢。”
都怪萧然!要什么证据啊,现在人都不见了,有证据也不管用了!
我问了行政大楼的位置,然后去了郭兴所说的316。316位于走廊尽头的转角处,虽然关着门但是没锁,里面也没人。正如萧然所说,这里是一间8平左右的小会谈室,里面有一个书柜,2张背靠背放在一起的办公桌和2把椅子。书柜里放着课本教材之类的书,但也就只放了三分之一,而且仔细一看,这些书的科目类别很杂,甚至还有一部分是期刊杂志。书也全是些旧书,书柜下半部分是拉门,打开后里面放着块白板和几支马克笔,还有一个白板擦,不过上面积了些灰,像是有段时间没用的了。
两张办公桌和椅子倒是挺干净的,桌面上什么都没摆,办公桌的抽屉里也什么都没有。不过在靠近门那一边的办公桌抽屉下方的木梁上,有一处像是被抠出来的痕迹。这个痕迹很新,将老旧的木桌子表面的漆抠破,并继续向内挖出了一个小小的凹坑。
“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个声音有门边响起,正在想问题的我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是个老师模样的男人,面相倒是挺和善,但看我的眼神却充满了怀疑。
“呃……”总不能说我是来查案子的吧,迅速想象了一下,一个老师在上课时间发现有个学生跑到平时少有人用的会谈室里发呆的情形,然后迅速确立了自己应该扮演的角色。
我一言不发,低着头就往外走。那人把我拦下来问,“哪个系的?没课吗?”
嘛,在这种时候就要充分发挥一个孤僻古怪的逃课学生的特色。我伸手准备挥开他的手,没想到却被一把抓住。
“脾气不小啊,”那人冲我笑了笑,“有心事?心情不好了?学习压力大了?被同学欺负了?还是被女朋友甩了?”
我不耐烦地说,“关你什么事啊!”正想挥开他的手逃走,然而一个东西却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手表!为什么……会在他手上?!
有欧米茄商标的男士手表,虽然在我看来,欧米茄的很多款表长得都差不多,但表带上的划痕,却永远不可能让我认错!
就是这块表,在邓霞案里让邓霞莫明其妙地惨死于校内杂草丛生的铁轨,在半夜响起恐怖的震动声让我慌忙地把它交给萧然以明择保身,在明朗案中让明朗一家都成为其陪葬品,最后被狙击手连同巨额黄金一起带走,消失在青岭江的浓雾中。
跟这块表有所牵扯的人都已死去,简直就像是被诅咒了一般。
现在,这块表却大大方方地戴在这个人手腕上,毫无顾虑地再次出现在我面前。这个人是谁?他为什么会有这块表?他是否是这块表的下一个诅咒对象?或许……他会是这块表真正的主人?
“好啦,我现在就回去上课行了吧?”
我维持着不耐烦的神态挣开他的手,后退了一步。这人却走进来,顺手带上了门。
“虽然我非常不赞成逃课行为,不过特殊需求特殊处理,对吧?”
“我都说了要回去上课了。”
“带着心事去上课效率可不高啊,”他走到靠书柜那一边的椅子坐上,伸手对我示意,“坐吧,我们随便聊聊。放心,我不会跟你的辅导员说的。有情绪在心里憋久了可不好哦,不但精神状态不好,对身体健康也有影响呢。
“我的事不要你管,你谁啊,居委会大妈啊!”
“差不多吧,我姓周,是心理辅导室的老师。”
作者有话要说:
☆、帮凶二号
周宏伟,青医大临床心理学老师,兼任心理辅导室顾问。
“心理辅导?”我冷笑一声,“你觉得我有病是吧?”
嘛,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还真有病,不过是精神科的,说起来这可比单纯的心理问题严重多了。
“心病也是病,放心,我对你并无恶意,”他再次示意我坐下,“到我这里来的学生我都不会问他的姓名科系,我只是单纯地听他们发牢骚而已。你要当我是居委会大妈也行,你要说什么我都会听,哪怕是侮辱谩骂,因为这就是我的工作。”
他用眼睛在我脸上扫了一圈,“不过,你不是那种不讲理的孩子,你是个好孩子,但在这世界上往往好人难为对不对?你现在心里难过,没关系,我会帮你的,你遇到了什么,都讲给我听听吧。”
不不,这位大师,你的占卜不太准啊。
“我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弱点,曝露给陌生人呢?”
“弱点?那些让你难过的东西,是你的弱点吗?”周宏伟摇摇头,“不,正好相反。比如说,你被人打了一拳,对方比你强太多,你不敢还手,只好逃走。你觉得是懦弱是吧?因为对暴力的恐惧在你心里占了上风。但为什么不反过来想想呢?因为你厌恶暴力,所以你自己才不会去使用暴力,这正好说明了你平和的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