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纪白见过虞谷的电话码号,虽然没有保存过,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当初他们找上虞谷,给虞谷留了电话号码,让他想到什么就给他们打电话。谢纪白没有想到,虞谷是在这个时候打来了电话。
虞谷那边沉默了大约十秒钟,终于开口了。
谢纪白的耐心显然非常好,给了虞谷足够的时间,让他把心情调整好。
虞谷用缓慢的语速说:“谢警官,可以来一下火车站吗?我现在就在这里。”
虞谷说他在火车站,刚下了火车,就在候车室坐着,会等他们过来。
谢纪白和唐信显然都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离开,又突然回来,还突然给他们打电话。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谢纪白和唐信终于到了火车站,他们立刻跑着往候车室赶去。
候车室里人很多,不过虞谷的样貌和身材都很引人注目。他没有行李,身上套着一件风衣,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他整个人都被疲倦席卷着,正仰着头半眯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又像是在出神。
“虞先生。”谢纪白和唐信走过去。
虞谷略微吃惊,说:“两位来的真快,我以为会更久一点。”
谢纪白说:“我们到旁边的咖啡厅去说话。”
火车站太嘈杂了,人来人往的,空气也不好,并不是个说话的地方。三个人出了火车站,外面就有一个大型的商区,有不少咖啡厅。
他们捡了一家人最少的,坐在了角落里。
虞谷要了一杯黑咖啡,好像是为了提神醒脑用的。
谢纪白觉得,虞谷消失的这些时间里,他应该根本就没有睡过觉。他的精神状况很不好,眼底全是血丝,黑眼圈也非常的浓重,在他本来挺白的皮肤上特别的明显。
虞谷整个人不只是疲倦,更多的是担心和思虑过重,感觉马上就要超负荷了一样。
虞谷喝了一口咖啡,然后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来,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说:“我并不是畏罪潜逃,我只是……有人给我的信。”
信!
谢纪白立刻将那张纸拿了起来,然后打开,里面写着几行字,和信封上的字迹一样,应该也是出自那个灰色风衣男人的手笔。
虞谷就是看了这封信,他的情绪才忽然有了变化,连夜买火车票离开了。
信上写着:
“——我第一次见到那只人偶的时候,为之惊叹了,确切的说是震撼。那是一个天使一般的人偶,不只美丽,仿佛注入了灵魂,比世人都要干净的灵魂。可惜,天使人偶却孤零零的坐在那里,好像被遗弃了一般。
对,被遗弃了一般,如同我们……
如果这个世界分为黑和白,我们就是生活在灰暗中的可怜虫。我们向往纯白,却被残忍的抛弃。没有人可以拯救我们,只剩下我们自己了。
天使人偶肯定也在等着被救赎的那一日,然而幸运的是,这个日子到来了,我会让他富有更珍贵的灵魂,让他不再孤独。
谢谢创造了天使人偶的大师,这是对我的一次考验,也是对我的又一次机会。”
谢纪白看完就将信又放在了桌子上,说:“或许真叫艾队说准了。这个人把人偶拼接在受害者的尸体上,是想让人偶赋予灵魂。”
唐信忍不住说:“说实在的,我小侄女都已经没有这种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