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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此歌,众人忽然沉默,桌上的饭菜仿佛霎时间凉得彻底。乾清只觉得山歌难听古怪,见众人皆是不言,遂打破沉默:“这是怎么——”
“是孟婆婆。”黑黑小声低头,偷偷看了凤九娘一眼。
乾清也看向凤九娘,只见她一脸的不高兴,冷眼怒道:“怕是饿了。天天唱、唱、唱!她还当自己十七八唱着歌嫁人呢?也不照照镜子!”
凤九娘这话说得着实过分。几个小辈低下头去,唯有水云抬头似乎想要替孟婆婆争辩。然而乾清却是头也不抬。他知道婆媳关系素来以水火著称,自己不必趟这浑水,只是懒懒道:“送些吃的给老人家也就罢了。”说罢给黑黑使个眼色。
黑黑意会,立即乘些饭菜在盘中欲端去,却被一脸不高兴的凤九娘拦住:“罢了,你也应付不了那老太婆子,我去就是了。”
她冷哼一声,猛地拉开门出去了。
这一下着实破坏气氛,大家似乎都没了吃饭的心情——乾清除外。他还是慢条斯理的吃着,遥望一眼,凤九娘已经走远,便换上兴冲冲的表情。
“你们告诉我,那山歌到底唱的什么?为什么这么古怪?”
曲泽咬了咬嘴唇,也道:“听起来怪怕人的。”
水云刚要张口,黑黑却道:“不过是村中山歌罢了,无甚意思。”
乾清不悦。这几人中就数黑黑聪明,她拐弯抹脚不愿多言,乾清估计问不出了。而吴白却看着乾清,用几分自豪却又稚气未脱的声音:“孟婆婆的是司徒爷爷的妻子,她的才学不亚于教书先生,也写得一手好字。她原本是城里人,大家闺秀,后来才来的村子。”
吴白话毕,黑黑瞪他一眼嫌他话多。
乾清暗自诧异,吴白这话越发古怪了。孟婆婆既然年轻有才学,为何嫁到深山?
吴白不理会黑黑的眼色,提及自己的师父,白色的小脸上又泛起兴奋的红晕:“司徒爷爷也是极度聪慧之人,懂医术,只是去世的早。早年我爷爷救了他们二人,他们就来了村子教书、治病。”
水云打断道:“也不知真假,他们那辈的人和事,我们哪里知道?况且现在村人都变成这样,说什么也——”
水云心直口快,却惹恼了吴白。他憋红了脸想要与水云争辩,而哑儿默默给众人倒了水。就在乾清出神之际,黑黑瞪了水云一眼。而水云却不悦起来:“那山歌就是怪,故事也怪!还不让对外人说?我就是要说,你奈我何!”
黑黑叹口气,算是默许。
曲泽一怔:“山歌……还有故事?”
水云嚷道:“就是这个村子的来历。故事……我们也是听的莫名其妙,似真非真。我们听着山歌长大,又缠着老辈人讲故事,才得知的。”
乾清听得此言,饶有兴味的托腮道:“说来听听,真不真实,只当消遣。”
屋外见黑,似是乌云又来了,遮了日头。哑儿起身点亮油灯,屋内霎时明亮起来。众人围在桌前,此情此境,乾清觉得颇有听故事的氛围。
最好,是个恐怖故事。
水云只是简单笑笑:“莫要当真才好。这个故事要算起来,是……”
“很久很久以前。”吴白抢话道。
水云连连点头:“故事还得从五个兄弟讲起。”
黑黑摇头:“应从那个古怪富翁讲起。”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一会,就真的开始讲述故事了。
这个故事即是山歌中所唱的内容延伸。乾清此时只是隐约知道,这是关于五个兄弟、一个富翁、一个美丽女子,还有这个村子的故事。
讲故事的是水云。而黑黑在故事前说了最后一句无关的话。
“传说而已,莫要当真。”
乾清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然而他不知道,这个村子日后发生的恐怖与荒诞之事,都与这个故事有关。
水云清清嗓子,开始讲述这个奇怪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