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冷笑一下,就在此刻,凤九娘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射向乾清的脸,害他只得敛起笑容。
不久,乾清也有了浓浓倦意。他与吴白在厅堂一端而众女子在另一端,以帐隔开,皆是和衣而卧。与女子同屋着实不合礼法。乾清受得礼教自然要比山野村人多,然而他对礼教却不屑一顾。如今小命不保,还要考虑礼教?真是笑话!
乾清迷迷糊糊的缩到地铺上,奈何身子被地板硌的生疼,难以入睡,便对吴白悄声问道:“木须如何了?”
吴白一听木须,声音顿时压低几分,睡意也消去了:“好着呢,命硬得很。”
这小书呆平日里说话酸溜溜,只有提起木须才高兴的像个孩子。乾清挺喜欢他这样,便低声问道:“你喜爱动物?”
吴白颔首,喜上眉梢:“喜欢。平日里看书也不出门,也喜欢养鸟。”
“你可有信鸽?”
吴白摇头:“你要送信?鸽子跟着叔叔他们进了山。我这里没有。你要送去汴京?”
乾清翻个身:“汴京和家里,还有我的一位朋友。虽然我也不知他此刻到了何处。”
“你那怪人朋友?”
乾清嘿嘿一笑:“你可听说过‘有怪人则无怪事’?”
“这又是如何一说?”
“如何一说……”乾清眼皮打架了,微微闭上双眼,“若是他在,你们村子这点事,几日也就解决了。他人怪,但是怪事到他手里,那就不是怪事了。”
吴白哼道:“我倒想讨教下。”
乾清困极,几乎是呓语:“讨教?你可千万别惹他……你看你们村子这些事,搞不好都要靠那种人解决。哑儿的死呀,奇怪的伤口呀,鬼魅蓝白衣裳呀……还有什么五个兄弟……还有古屋,还有画——”
乾清话到此,却突然想起什么:
“……所有人都震惊于画中女子的美貌。她闭着双眼趴在床榻上,睫毛长而密,生的极好看。衣着华贵,手腕上还戴着金色的镯子。然而这幅画却是没有画完的,有大部分空白,而且下部皆被损毁……”
乾清想到此几乎是“噌”的一下坐起,两眼发直,浑身冷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曲泽
乾清一跃而起,跑到桌案边拿起画卷。吴白也跟着跑来,惊讶道:“这画是你从古屋里带回来的?我儿时跟司徒爷爷进去过,多少年过去,我却对此画印象极深。女子这么好看,真像个画中仙人。”
乾清将画徐徐展开,颤抖道:“吴白,你说,那五兄弟的故事……”
吴白一愣:“你这么说还真是——”
“你们在干什么?天呐!谁让你把这画带出来的?”凤九娘一掀帷帐,见乾清手中持画,瞪大眼睛厉声问道。
乾清一见凤九娘,更加不客气了:“带出来又怎样?”
凤九娘冷哼:“你倒是胆子大。那屋子鬼气森森,小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找上你。”
凤九娘这几日对自己说话客气不少,乾清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翻过画来,拿起油灯看那画卷背后的污渍。
曲泽、黑黑也拉开帷帐过来,还裹了厚衣服。黑黑见那污渍,瞪大眼睛:“这污渍是何时留上去的?”
乾清抬眼道:“不知道,也不知是什么污渍。”
凤九娘眯起眼睛:“黑黑洗衣时最擅长分辨污渍。”
黑黑上前细细看着,良久才道:“我不知是不是看错,只觉得似是……”
“似是什么?”乾清皱眉,狐疑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