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雨辰凑过去,低声说:“亮哥,在哪呢?”
“走了吧。”林遥想,“于砚府都走了,他跟定得跟着。”
温雨辰更着急了,跟师傅请示,“我能跟去看看吗?”
“不行。你给我老老实实听审!”
小孩儿瘪了嘴,乖乖坐在一边。趁着林遥不注意,给哥哥发了条短信:哥,我好忙啊我特别想你,等我不忙了咱俩吃饭呗?吃你喜欢的水煮鱼!我请客。我师哥就拜托你了。
在小孩儿跟哥哥撒娇这点功夫里,田野给萧飒准备了一杯温水,等萧飒那根烟抽完,田野才问司徒,是你来啊,还是我来。司徒觉得自己比较了解内情,还是他先来。田野在旁边看着,如果萧飒有说谎的时候,田野肯定能看出来。
司徒觉得,萧飒很有很多事瞒着。这些事大部分牵扯到军方的研究所,所以,萧飒未必会说。可能在他的概念里,说出那些事来比死更恐怖。所以,怎么审,是个问题。
“萧飒,事情到了这个不地步,也谈不上为难谁了。你先说作案经过吧,其他问题,再议。”
一番话的弦外之音萧飒听的明白,他自嘲地笑了笑,说:“不用再议,我根本就不能说。”他看了看温雨辰,“你是最清楚的,对吧?”
温雨辰恍惚了一下,说:“你不要偷换概念嘛。司徒让你说的是作案过程,又不是别的。”
“作案过程?”萧飒继续自嘲着笑起来,“你们不是都清楚了嘛。”
“还有些细节。”司徒说,“比方说,你和魏盖轩从五楼下到二楼,遇上魏奕,当时魏奕在干什么?”
萧飒深深吸了口气,紧闭了一下双眼。因为过于用力,眼皮上挤满了皱纹。许久之后,他才睁开眼,有气无力地说:“当时他手里拿着一个苹果,一个水果刀。看上去是准备去洗苹果。他遇到我们的时候很吃惊,可能是看到我的缘故吧。”
然后,魏盖轩以“我们谈谈你说的问题”为理由,要详谈。魏奕打开了休息室的门,魏盖轩却说休息室进进出出的人多,不安静,不如找个没人的房间。于是,三个人直接去了那条暂时没有使用的走廊。是魏奕指着最后一个房间,说那里没上锁,有几次他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去过那个房间。
由萧飒的话中,司徒终于明白真正的凶器是怎么来的。但,他还是觉得有几个环节很矛盾。比方说:温雨辰在魏盖轩家里听见陈景给萧飒打的那通电话是怎么回事。
萧飒说:“我只是骗了陈景而已。我们要找回呼机和钥匙,但频繁出现在魏奕身边会引起他的主意。我就骗了陈景,说魏奕被潜规则是他不情愿的,是于砚府强迫的。魏奕偷偷留了证据。如果东窗事发,于砚府跑不了,陈景也跑不了。当务之急,必须把证据偷出来。”
“你这么说陈景就信了?”林遥说道,“你是萧辛伦的爸,他不觉得你管的太宽了吗?”
“我……”萧飒犹豫了片刻,才说:“我的理由是:魏奕是因为保护辛伦才被潜规则的,我对魏奕这孩子还有点愧疚。而且,我跟魏盖轩交情不错,我也不想看到他们父子俩出事。魏奕的证据一旦拿出来,他们父子不会有好下场。说不定还会牵扯到辛伦。”
听他着蹩脚的借口,司徒直接乐了。心说那陈景到底有多傻?这话都能信!
可别管怎么说,陈景那傻瓜还真信了。萧飒说,陈景也是做贼心虚,在魏奕被潜一事中,他也得了于砚府不少好处。那些钱哪来的?都是于砚府贪了公司的公款,追究起来,陈景也得吃官司。
“还有一点。”林遥走到司徒身边,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烟顺便瞪一眼。司徒讪讪地笑。不让抽就不抽吧。
林遥问萧飒,“你在22:40之后离开案发现场大楼,是怎么离开摄影基地的?我们看过大门口的监控,并没有发现你。而且,当时你一身衣服都湿了,不可能没有引起路人的注意。萧辛伦零点时分给家里打电话你也接了,你怎么回去的?”
“老魏车里有备用衣服。”萧飒说,“他习惯在车里放一件外衣和一条毯子,我们离开案发现场的时候他把钥匙给我,让我去车里换件外衣。我换了外衣后,按照事先商量好的,把钥匙留在车底下。带血的衣服我用四五个袋子装着,第二天才处理掉。”
“怎么处理的?”
“剪成碎布条,烧了。”
林遥直翻白眼!
司徒也觉得这是挺恶心,赶紧说下一个问题,“你们跟魏奕起了争执,到底是什么问题刺激你杀了他。”
“魏奕说要报警。”
看来,他们的分析是对的。司徒看了林遥一眼,林遥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魏奕早点下这个决心,或许还能活下来。
再问下去必定涉及到军方的研究所,林遥犹豫了一下,看了眼田野。别看田小子平日里经常犯二,这也是个人精。他微微对林遥摇摇头,示意他现在不宜问的过深,交给他就好。
随即,田野亮出从火灾现场地下找到的那枚黏贴,也就是上面印着古老计时器的那个。起身走到萧飒面前,让他看得清楚些,“见过吗?”
萧飒的反应让田野觉得奇怪。倒也不是说这人故意伪装什么,而是看出萧飒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这个黏贴。为什么呢?这不合理啊。同样听见萧飒说没见过的夫夫俩也纳闷。
司徒说:“你仔细看看,真的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