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关上门,走回来,却很克制的坐在了桌边,和她拉开距离,一手按着膝盖,一手握拳敲在桌上。瞧着她,问道
“你为什么在这里?”
曹操想了想,她难道不是昨夜才来的洛阳吗?自己猜错了?
“你是川化楼的……你是……。”他犹豫着又问,可是说到最后,那个词,他也不好说眼前这个人。
付槐玉觉得累极了,此刻,颇为破罐子破摔,语气不善的赌气道:
“娼/妓。”
自从看了那些笼子里被关着的女子,她倒是觉得并没有那么的难以启齿。
那些姑娘,会因为看见自己挨打,会因为害怕而哭泣。
那些今后被叫做娼家的姑娘,之前也是一个个清白自由的人。
曹操没说话。一时间错愕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付槐玉也不惯着他,接着训道:
“怎么?很惊讶吗?既然是娼/妓你不想试试吗?我为什么在这里,你不知道吗?!”
曹操被气的在房里来回走了两步。
这是个娼家服侍人的态度吗?!
她这一脸等着自己来宽衣解带的倨傲,到底是谁来服侍谁?!
自己是老爷还是她是老爷?!!
他活了这么多年,就没有被欺负到这么憋屈的时候。
再一想,昨天夜里受伤了不算。
再一想,今天晚上,自己没有受伤,竟然还是拿她没办法。
付槐玉看他着急,想到这人身上还有伤,又喝了那么多的酒,此刻自己再气,可真别把他气死了。
这么一想,多少又有些不忍心。但她到底还是嘴硬,
“公子要是不喜欢,换一个不就好了,何必在这里自讨没趣,生气发火?”
“你!”
曹操哑口无言了半天,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可怜的曹公子,今后被气成这样的机会还多着呢。
在两人的对峙之下,房间里的温度都冷了三分。
曹操说不出话,推开门,门都不关了,拂袖而去。
付槐玉看着他离开的身影,脑海里绷着的最后一根弦断了,这会才觉察到疼了,里外浑身都疼。
她缩在床边,黑暗冰冷绝望袭来,淹没。
到最后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好想回去啊……。
付槐玉伸手撕了拖拖曳曳的舞裙裙尾。
白日烙上的铁环,因为她太过的走动,已经把脚踝磨的血肉模糊,血水浸透了鞋袜,染红了脚下。后背火辣辣的疼在这烙环的疼痛之下都不算什么了。
她看了一眼放在桌案上的药,看了一眼没有被关上的门,就这么几步的距离也懒得起来拿,起来关了。
就是秋风灌进房里,吹的脑子晕晕乎乎的热又感觉极冷。
静谧的院子里,秋海棠落入流水之中,飘散开去。
曹操出了门走到院子里,在冰冷的秋风里,喘了两口气,平复一下心情,也醒一醒酒。
他站了一会,平复了心情,又折回去。等走到房里的时候,付槐玉已经靠着床框快要睡着了。
她感觉又晕又疼又冷,这会睡不安稳,迷糊间感觉身前的冷风被人挡住了。
她睁开眼,眼神不善的打量着他,讽刺道
“你怎么又回来了?回来关门吗?”
曹操没说话,脸色依然难看,心想,她还是刚才睡着了乖一点。
但是她既然说了,就走回去,老老实实的关上了门,却是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房间里的温度,虽然还不至于升的快,却也没有那么冷了。
曹操又走回来,在房里走着,端来水盆和布巾。放在了她脚下。
他蹲下来,觉得这个姿势有些压着自己的伤口了,又换了个单膝跪着的姿势,伸手抓过她的腿,往外拉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