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怪怪的。”尹落英夸张地打冷噤。
“呵呵。”柳下溪皮笑肉不笑。
“真要去?”
“先去医院吧。”柳下溪可以想得到老范被口水淹没的可怜样,自己也算跟他同一战线,挨骂的事就让他来背也太卑鄙了。
柳下溪还是姗姗来迟了。
病人的家人显然被劝退了,静悄悄地恢复了医院原有安静。
一身狼狈的范明青顶着脸上明显的指印带着无可奈何的表情在叹气。
“……”柳下溪别过脸不忍心看(不是同情,是忍不住要笑)。
范明青叹着气坐在长木椅上:“哎。车祸的原因是我们失误。开车的张浩昨晚一直没睡,今天又来来回回载了几次人。精神不济,一边开车打起盹来,虽然是三个轮子的警用摩托。直接撞到路边的电杆上,车子翻了。路面湿,薛睛玉摔下车后挣扎起身,没站稳又摔着了这次很不巧地碰到了头,现在醒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吓傻了一直不肯开口说话。”
“昨晚是谁到她学校找她录口供的?”
“就是张浩。张浩在隔壁房间,他的腿挂伤了。”
张浩在打呼,睡得正香。
范明青一掌拍在他头上,张浩一惊,受袭要跳起来却扯动了腿的伤处。睁眼见是自己的组长很哀怨叫道:“组长,就让我睡一会儿嘛。”
“清醒了。”
柳下溪看了看挂在床尾的病历:小腿骨折加多处擦伤。
“你昨晚是几点见到薛睛玉的?见到她的时候她身上的衣物、鞋上有没有血迹?她的表情怎样?”
“接近七点吧。她的神色很糟糕,跟重病的人一样脸色死灰死灰。血迹?应该没有。至少,她跟我离开的时候身上是干净的。老实说女生宿舍我可也不敢久呆,管理女生宿舍的阿姨瞪着牛眼睛,生怕我会在女生宿舍胡来似的。我那敢久呆啊,一进去找到她后马上就把她带出来了。我们凶案组应该调一个女警过来帮忙。”
“她的头发是长发还是短发?是散发还是结了辫子?”
“长发很长,快到腰了。头发是散的有点乱。”
“好好睡一觉吧,快点把伤养好。”柳下溪打了一个手势与范明青离开了这病房。
“怎么样?”范明青迫不及待地问。
“……”柳下溪摇头,想说什么又住了口范明青以为自己没听到,追问:“什么?”
“我们去见见这位才女吧。”
“被医生们下了禁见令,她精神不稳定,我们现在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不得人心。”范明青苦笑。“她的家人要去市局投诉我们。”
从门上的玻璃小窗望去,只能见到埋在被子里的人形在抖动。
是在哭泣吧。
柳下溪拍拍范明青的肩:“还挺得住么?”
回了他一拳:“再来几个通宵都没问题。”
“去北京第三综合精神病院。还有人手没有?去查一查薛睛玉什么时候回宿舍的,做了些什么,有没有洗澡换衣物。”
“你怀疑她?怎么可能!”六名少男少女中看她的模样是最不可能会杀人的。
“还是要去疯人院啊。”与柳下溪共事一晚的尹落英算是了解他做事的个性,就没指望着今晚能回家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