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遇到过没课的老师,有的惊讶过后点头示意就错肩而过,有的则主动提出帮助,但是白燕听过他们的声音以后,都摇头拒绝了,因为他们不是他找的凶手。
没错,听声音,其实白燕以前做梦就像是一套默剧,只能看到内容,但是最近这种情况改变了,他能够听到声音,决定凭声音缉凶。
白燕几乎是漫无目的地闲逛,想起昨天还跟赵卓杰一起逛,现在又独自一人了,他不禁有点失神,直至途经洗手间时被异样的声音吸引。
先是铁桶被踹倒水洒掉的声音,然后处于变声期少年张狂的声音响起:“搞屁呀,我的球鞋脏了!真不知道学校怎么会请你这种蠢猪,没看见这是男厕吗?!”
“对不起。”
“臭蠢猪,你怎么不去死,我的鞋是你一句对不起可以赔的吗?扒掉你这张猪皮也赔不到。”
“……”
“啊!”
短促的击打声音过后,又安静下来。
关于这次的凶案,白燕已经做过好几次梦,自然忘不了凶手的声音,不可能错认……这种粗哑低沉的声音,是当时朗颂书本的声音,是凶手的声音。
找到凶手了,我可以当好人了……白燕来不及判断下一步行动,一名肥胖的妇女提着拖把走出来,双方一照面,白燕有点愣怔,对方的拖把头已经砸了过来。
赵卓杰一行已经他们的目标所在,而很不幸,至于对于赵卓杰来说很不幸……白燕似乎就在那家学校里调查。
赵卓杰心急如焚,直至他接到学校来电,说白燕抓住凶手了,他才缓下脚步,带着一脸困惑的队员来到目的地。
他们抵达的时候,厕所外已经被学校封锁,也幸好厕所设在远离教室的地方,轻易就隔绝人群,但封锁线最外围还是挤了不少八卦的学生,即使那种距离大概啥都看不清听不清。
赵卓杰等人在教师放行下,进入最内围,在拉起的布帐内,校医正在给一名头顶开瓢的学生做急救,他流了不少血,一动不动的,肯定得送医院做抢救。
而他们要找的目标——一名清洁大婶被捆成内粽状,低垂着脑袋坐在地上,一声不吭。
“白燕呢?”赵卓杰冷着脸问负责这里的主任,直把对方冷的打抖。
主任小心翼翼地整理操辞:“哦,你是说制服凶徒的那位先生吗?他……他在里面,拒绝治疗。”
听到治疗两个字,赵卓杰已经赵过他走进内头,一阵浓烈的消毒药水味扑鼻而来,显然凶手在伤人后企图用药水味掩盖血腥味,显然也很成功,毕竟他看见那个像天使的男人用一张被血浸湿的手绢按住额角,一丝血红顺着瓜子型的脸涎下,自下巴尖尖片滴落,在雪白的衬衫上绣下朵朵艳丽的红花,而他没有嗅到半点血腥味。
第10章
“怎么不给校医止血,你准备就这样把血流光?”赵卓杰的口气很恶劣。
白燕听见有人进来,开始以为是那些频频劝他接受治疗的学校职员,直到听到声音,他才回过脸,卖力眨了眨眼睛:“咦,你不是不理我了吗?”
赵卓杰心情很糟糕,他看着这个人,血还在流,本来就白皙的肤色似乎因为失血而显得苍白,几乎透明,嘴唇却出奇地红润,这样的脸衬着流动的血红,意外地诱人。发现自己又开始胡思乱想,赵卓杰暗咒一声‘妖孽’大步声前,他扒掉今天才换上的干净T恤,动作粗鲁地扯下白燕的手,摁上还流血不止的额角:“摁紧了就跟我来,给你止血。”
白燕微怔,而后听话地摁紧T恤,鼻间血腥味被男人的气息取代,这让他感觉乱调的心跳再次恢复平静。
赵卓杰牵着白燕出去,自家的下属早已经行动起来,完全不需要他下指令,他就向校医要了简易药箱就把白燕带到旁边去上药。白燕的伤势不重,只是被尖锐的东西划伤了额角,伤口不大却挺深所以流了不少血,但没有见骨。赵卓杰熟练地清洗伤口,上药,还用纱布轻轻拭掉血迹,看着这张脸没有别的颜色才松一口气,紧接着是满腔怒意,便毫不留情地嘲讽道:“要是给砸坏脑袋了就上医院拍片去,留在这里把血流光算什么?”
白燕惭愧地低下脑袋:“我的脑袋还很好。”
“那怎么不止血!”赵卓杰烦躁地摸向口袋,才想起现在上身光着,外套刚才着急扔在洗手间呢,不禁悻悻地收回手。
“当时害怕。”白燕轻声说。
“害怕?”赵卓杰感到困惑:“为什么?你有惧血症?”
白燕蹙眉:“没有,是因为养父说过我不能受半点伤。”
“哦?”赵卓杰对白享运这个人不了解,不过叮嘱养子不要受很伤其实很平常,他觉得白燕就是太上心,这个人在常识方面似乎有点异于常人,这令他十分担忧:“也就受这么点伤……要不是你耍脾气不让治疗,至于流掉那么多血吗?”
白燕点头,淡淡道:“嗯,其实受伤也不要紧,养父也不在了,没人会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