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虚并不接受这个回答,捏着下巴专注打量起彭岷则。他身上衣服还是昨天那套,在魏子虚面前正襟危坐,仿佛不希望他接近,又抗拒回答他的问题。他看起来不像跑了一晚上厕所,更像是紧张了一晚上。
“炎症之后容易发烧,岷则,你现在觉得热吗?”魏子虚问完这一句,自然地伸过手去,想给彭岷则量一□□温。他的手被彭岷则挡下来,不动声色地被推了回去。
“抱歉。”彭岷则使劲揉着太阳穴,别过视线去,“昨天晚上的那个噩梦,我好像还没缓过来,想自己静一静。”
“这样啊。”魏子虚抿着嘴角,眉毛耷拉下来,坐到彭岷则对面,“内心焦躁的时候最好倾诉出来,一个人反复回想会更糟。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跟我讲一讲噩梦的内容是什么吗?”
彭岷则低着头,本来绷紧的下巴,微微抖动,逐渐松弛下来,逸出一个苦笑。他把手肘搁置在一边,缓缓抬头与魏子虚对视:“具体内容我已经忘了,只知道那是一个很恐怖的梦。可能是我至今为止做过最恐怖的梦。”
魏子虚有些同情地点了点头,随即向前倾斜身子,两只手包住彭岷则的右手,安慰般地对他笑:“忘了好。如果是那么恐怖的梦,还是尽早忘干净吧。”
【审判开始。】
今天的圆桌周围只坐了7个人。空座位穿插在他们中间,显得稀稀落落。
Director宣布审判开始后,众人竟陷入长时间的沉默。没有人先打断这沉默,直到十分钟后他们才反应过来这沉闷的气氛形成原因是什么。到昨天为止,第一个开口说话的都是骆合。他会先问一遍所有人的行踪,提出疑点,最后总结陈词决定归票给谁。现在没了骆合的带领,一时间没有人第一个起头。
“咳咳,那个...”魏子虚犹豫着开了口,“先说查验结果吧?流井,你验我的身份了吗?”
他一开口,众人的视线集中到他这边,离他最近的两人尤其吃惊。
莫晚向眨了眨眼:“昨天晚上验的你吗,什么时候说好的?”
彭岷则看向流井:“你特地跑去告诉魏子虚你要验他?嗯......”他目光扫过对面的赵伦和陆予,“难道不是有更应该验的人吗,为什么要浪费一次机会?”
流井本来刚要开口,却先遭到了质疑,随即话锋一转:“我要验谁是我的自由吧。”
“当然不是。”彭岷则怀疑地看着他,“你昨天几乎一口咬定骆合是狼,票也归给他了,晚上又按照骆合的思路去验魏子虚。我先说好,我是相信魏子虚是好人的。你如果验了他是好人,等于故意白白浪费一次验人机会。你如果验出来他是狼,我们没有办法证明,等于你一句话就能票死魏子虚。流井,你接连两天票死理应是不同阵营的人,我会质疑你预言家的身份。”
他这段话说得条理清晰,语气又沉着,在坐的都能听进去。与他隔了一个空位的莫晚向也点头道:“我也相信。理由我昨天说过了,魏子虚是狼的话,第二天晚上没必要救我,直接把我推向高压电网,这样既能制造我是自杀的假象,又不会暴露他的武器,是万无一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