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淮。”电话那头有点嘈杂,像是在什么闹市区,里面男人的声音断断续续。
“李道长,怎么了?”
“你现在在哪里?我们刚和许丽丽谈完,在去洪鸣集团的路上。”
“我根据秀水庭院的进出记录,找到了之前在许光跃家里做装修的装修队地址,现在正在赶去的路上。”
“路上小心。”李兰舟想了想,没有再多问什么,挂断了电话。
回想多年以来,李兰舟走过的二十几个年头里,总是少不得陈南淮缺席。
这个少年时代就将自己的皮肤晒得黝黑的乡野少年,总是带着一股桀骜不驯的痞气。
这么说来,能算得上一双竹马了吧?
李兰舟还记得,两人从穿同一条裤子的幼儿园,到小学初中,再到高中警校,他总是频繁闯祸,可以说的是,这世上最让人不放心的就是陈南淮。但与此同时,最让人放心的也是陈南淮。他是能在周一全年级早会挨校领导通报批评之后,还能屁颠屁颠上台领奖站在领导旁边看着校领导脸色青一块紫一块的主。
也是全办公室的老师都觉得他不能安安稳稳地渡过三年,不能称心如意地升学,他偏偏闷声不响地和自己考了同一所警校,只在志愿表旁边多写了四个字:为了正义。他既靠谱又不靠谱,就算升入刑警队之后,也丝毫不曾改变,他是自由的,同样的李兰舟是明白的。相交小半生,对方的一言一行不过是刻入生活里的痕迹,何况他站得还是那么近。
不过,过年的时候,两个人坐在一起喝酒跨年的时候,陈南淮倒是说:“不知道是我先找到合适的,还是你先成家。”
李兰舟自然知道他男女通吃生冷不忌可骨子里挑剔桀骜,如今孤家寡人,看对眼的人看他退之不及,看不上的狂蜂浪蝶翩翩起舞,他又不屑一顾。
但谈到自己之时,李兰舟仍是有点触动。
“过完四月我也就二十九岁了。”他低声说了一句。是该找个合适的人了,走完这一生罢。陈南淮再好,他在十年之前,已经和他站在了一个岐点,终究将要分道扬镳。
假道学与刁蛮仍在拌着嘴,他打了方向盘,破破烂烂的帕萨特一个急转弯,消失在了道路尽头。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