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什么时候能够看到?
他扪心自问,最终一无所获,失魂落魄地找到停靠在路边的车子,像是避祸一般,一把拽开车门,坐了进去。
与此同时的三十七栋三楼,周游坐在原地一言不发,他抻着手臂,眼神迷蒙,眼前的烟圈一层层的扩大,叫做“斯基”的猫像是受不了这股味道一样,从主人的怀中跳了出去,示威般地对着笼中鸟露了露洁白无瑕的牙齿,消失在了房间尽头。
一个怪异而别扭,像是那只叫做阿禹的绯胸鹦鹉发出的声音,在大厅内乍然响起:“一出好戏。”
仔细听起来,又与那只鹦鹉大不相同,那个声音就像是两片生锈的铁片相互碰撞摩擦,像是故意为之,刺耳而抓心。
“看戏看过瘾了?不知道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周游的声音不咸不淡,像是对这个无时无刻窥视着自己生活的上家并无多少尊敬。他是一枚棋,举足轻重的棋子,从一开始的魔术师身份,到现在干曾学的得意门生,再到组织的得力干将,他一点点把资源吸纳到了自己的身上,从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卒,到现在不可舍弃,甚至要处处被人依仗。
他自然有自傲的本钱。
“没有没有,我对周大魔术师可不敢有什么意见,相比你这个现在上头眼里的大红人,我只是个传话的,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建议,想要说给你听一听,你若是觉得不合适,就当我放了个屁。”
“陈南淮是个聪明人,很聪明,不过何天峰的死,和他们那帮老油条的退居二线,对他打击很大,但老虎哪怕病了,也有一口好牙。
更何况,把别人的感情玩弄于股掌之间,自以为算无遗策,可别到时候泥足深陷的是自己,大好的前程都断送在这个小片警身上了。”说着,那个声音怪笑了两声,说是在笑,更像是在嘲弄一样。
客厅之内,出离的沉默,周游高大的身影渐渐陷入了沙发里。
那个难听的声音继续传来:“还有件事,有个‘不应该出现的人’出现了,你猜得很准,我等你的好消息。”
那阵声音不等周游说些什么,已经渐渐平息了下来。
一声懒洋洋的鸟鸣:“难听!难听!难听!”叫了个不停,周游抬起头看着烟雾缭绕的房间,不发一语。
那重积在云雾里的雨水,终究没有在夜里当头泼下。
陈南淮第二天是被一通连环夺命十八call唤醒的,他扫了一眼那个正在床头柜边,不断旋转跳跃,震动不止的破手机,上头黑底白字显示着三个大字:“兰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