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手忙脚乱地关掉面前正在涌着大水的水龙头。
小片警这手忙脚乱的一天早上也就此开始,不出意外,他的那篇手记仍旧被摆在李兰舟的桌上,纹丝不动,李道长真的奉行了他的箴言,无为而治。只不过,在会议上,周游提出的关于追踪蓝手那支特殊部队的提案,犹如泥牛入海,陈南淮几次与李兰舟交涉,他都一句:会交给相关部门去查的。
满是官腔,更是敷衍,就连当时在场的王石屹都笑着说:“李道长御下有方,这太极打得半点都沾不上身来。”
小片警刷了牙,寻思快递员也该上门了,就在客厅铺了瑜伽垫做了两个俯卧撑。
“叮咚”地声音传来,陈南淮的屋子是老式住宅,这种门铃在整个楼道里回荡,又因为生锈等原因,早已像是鬼哭神嚎,和半夜三更的鬼来电都没什么区别。他倒也是习惯,挠着头,穿着背心走到了门前,打开门发现一个穿戴整齐的小年轻正站在他的大门外。
他的手里拿着一封快递,看到他出来,就拿出一张票据说:“陈先生?”
“啊啊,我是。”陈南淮接了过来,翻来覆去地看了两眼,这像是一封信件,可是听声音里面又好像远不止一件东西。
“既然送到了,先生帮我签个字,我好去送下一家。”小伙子腼腆地笑了笑,只是半张脸被掩藏在鸭舌帽之下,看不清表情。陈南淮麻利地签上自己像是鬼画符一样的大名,顺带留意了一眼签收单上的信息。
那人千恩万谢地和陈南淮告了别,消失在了楼道尽头。
小片警摁亮了手边的灯,关上大门,印象之中会给他寄邮件的人早就死光了,他那个混账老爹和不咋管事的老娘更是有事直接电话,大事正式电邮,这种老古板的方式总让他觉得有那么些许诡异。
他拆开信封,一个不注意却从里头掉出来了好几份东西。他循着看去,只看到地面上多了两张叠在一起的照片,他皱着眉头蹲下身来,这个位置正巧是光线的死角,两张照片只看得出边框,上头均是一片如墨的黑暗。
他伸手拾起了照片,场面却让他有那么一点触目惊心。
那是一只已经逐渐干枯的手。
被人用利器平整地从手腕上切下来的断手,伤口被处理得很好。
像是鲜花失去了水分,也像是人鱼被捕捞上岸,做成了一具可观的标本。
陈南淮一度以为,这是一只用工艺制成的假手。
这只手的五指上涂抹了指甲油,即便是到了现在都没有任何褪色,这是谁的手?陈南淮有些疑惑地翻过这具照片,却看到了另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