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的脸色已经苍白得不像样子了,整个人也是昏迷不醒的状态。
面对这种事情,小昭一个半大点的孩子也是第一次遇见,不过好在她不是个慌张的性子。
她抱不动春花,所以她只好把春花扶到了旁边的廊柱上靠着,然后再找人来帮忙。
但是等她刚把春花送去了徐老的医舍那边,就有人着急忙慌过来叫她了:
“小昭!小昭!你娘刚刚在后山那边摔倒了!你快去看看吧!”
她的亲人只有娘亲了,所以娘出事了,小昭整个人就顿时慌得没边了。
不过春花已经送到了徐老这边,她就放心去后山了。
只不过后山离医舍较远,等小昭赶去后山,再把自己的娘带来医舍这边看伤势,大半天就过去了。
所以等她再回到小阁楼的时候,月亮都已经挂上枝头了。
夜风簌簌,把小昭吹得一激灵。
她回到小阁楼看到早上被自己随手一扔的扫帚,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
“她们人呢?”
身后顿时响起一阵凝声的质问,小昭背脊一颤,直接跪下了。
她想起来了……
小昭心头一悸,赶紧开口:“小姐早上说有急事要去镇上一趟,很快就能……”
话语卡在这里,小昭这个时候反应过来了。
天都黑了,明裳歌她们还没回来。
她突然背后一凉……
小昭咽了咽口水,把剩下的话说完:“她们说很快就能回来的。”
“谁、允许、她们、出去的?”
一句话,硬生生地被沈谬说出了一字一顿的节奏来,言语中好似藏了他巨大的怒意。
就连小昭都感受到了沈谬的震怒。
她连忙跪着朝沈谬一直叩拜认错:“今天春花姐姐摔倒受伤了,小昭的娘亲也在后山摔倒了,所以小昭就没来得及跟寨主报备,求寨主饶恕!”
沈谬闭紧了眼睛,太阳穴的青筋暴起。
小昭自己都只是一个半大点的孩子,找她是没有用的,这一点沈谬清楚。
他深吸了一口气:“春花是在徐老那里吗?”
小昭点了点头。
沈谬没有在小昭这里多做停留,因为他知道,问春花比问小昭有用。
在医舍这里睡了大半天,春花的脸色才总算有缓和,等他刚睁开眼,就看着了行色匆匆的沈谬。
春花连忙捂着疼痛的额头跑去了沈谬的面前:“寨主!我家小姐回来了吗?”
“没。”
春花看着沈谬紧锁的眉头,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不可能的,小姐就是去找钗子而已,怎么会到现在还没回来呢?”春花喃喃自语道。
额头的伤口因为她的大幅度动作已经有些开裂了,但是她现在也顾不上这些了。
她抓住沈谬的衣角,祈求道:“寨主能不能派人去寻寻我家小姐啊……”
这种时候,她好像除了沈谬,已经找不到任何人了。
但是等春花这句话出来的时候,沈谬似是真的忍不住了,他就仿佛被气笑了一般:
“你们出事了就知道找我了?一天天净给老子瞎跑,真是活腻了。”
春花被这话唬得一颤,这时她回想起来了。
这是土匪寨。
不是将军府。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容不得她多想,春花提起裙摆,噗通一声跪下:
“奴婢知道沈小寨主是英雄,我家小姐这次出去是真的事出有因,求求寨主救救我家小姐吧,来日将军府定当重谢。”
春花的每字每句都是肺腑之言,但是她却不知道哪个词眼戳痛了沈谬。
沈谬撇嘴:“老子可不是什么英雄,也别一天到晚扯你们的将军府。”
“将军又算哪根葱。”
这是春花第一次看见沈谬发火。
过了秋的门槛儿,荆州这一带就开始急剧降温,夜晚已经开始打霜了。
飞驰的骏马驰骋在山林之间,明明山林峡口的风更盛,但是马匹上的人仿佛毫无知觉。
风如刀剑,能划伤人的皮肤一般。
也能割裂声音。
马匹上的人马尾随风荡起,气急的声音从风啸中穿出:
“不知道那傻蛋知不知道保护自己。”
“……”
————
“小姐,天儿已经黑了,咱们要不要歇歇啊。”
秋月站在屋檐下帮明裳歌披上披风。
明裳歌摇了摇头:“再找几户人家吧。”
这次不是她不想歇息,而是真的情况紧急了。
今早等她们赶到当铺的时候,那当铺的老板对他们直摆手。
说她们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