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搭在自己腿上的毛毯给掀开,刚想站起身,就感受到体内的一股热流从腹部流到了大腿根处。
这次热意来得气势汹汹,明裳歌屁股还没抬起来,就感觉到了血腥气在马车内弥漫。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春花也闻到了不对劲,回身一看,明裳歌坐的地方已经殷红了一大片。
“小姐你月事来了?”春花赶紧拿了一个布帕过来,不过好在秋月来的时候往马车里放了布条和布包,就是为了明裳歌的月事。
如果放在平时,明裳歌可能还会觉得没什么,但是这次来的量让她有点害怕。
外面那么多人走来走去,明裳歌尽量稳住声音:“帮我一起把这身衣裙换一下。”
马车上就春花和明裳歌两人,如果外面突然进来了人就尴尬了,更何况明裳歌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本来在马车上换衣裙就已经算是比较大胆的事情了,外面没人把风还是不行的。
春花有些犹豫了,明裳歌缓了一口气,便叫她去把秋月找来。
秋月在帮忙搭建她们自己的帐篷,春花走过去,附在秋月的耳边说了这件事。
不过这件事在秋月的意料之中,所以她倒是没什么惊讶的。秋月放下了手里正准备铺的褥子,跟着春花走了出去。
谁成想,两人刚走出帐篷里,就碰上了沈谬。
沈谬倒是没有什么事,见着两人准备往前走,便主动让出了路,就像只是碰巧路过似的。
秋月和春花拂了拂身,表示敬意,便赶紧朝马车处走去了。
虽然是一大早就从寨里出发了,但是从寨里蜿蜒山路走到镇上,再到搭帐篷这一忙活,天都已经快黑了。每隔几步,就有人燃起了篝火,火星子噼里啪啦的,火焰歪曲了空气,这让人的视线也跟着模糊起来。
沈谬盯着春花远去的背影,她们已经快走到马车边了。
是血腥气。
这种味道,他比任何人都敏感许多。
————
明裳歌一动不动地坐在马车里,是真的不敢动一下,她猜测如果自己动了一下,那下面就是排山倒海了。
她见马车帘子被掀起,是春花和秋月来了。
春花去外面把风,明裳歌从小是被秋月服侍大的,所以这种事情秋月做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换下来的衣物,秋月用布包给包了起来,明裳歌也缠上了月事带。虽然现在换了干净衣物,但是她还是感觉身上不干净。
“这附近有什么溪流啥的吗?”明裳歌抱膝坐在马车里,看着秋月忙活收拾着。
秋月笑了笑:“一般扎营都会选在水源旁边,刚才奴婢去看了,后面有一条小溪的,那水瞧着还挺干净的。”
马车里收拾得差不多之后,秋月便想着带明裳歌出去吃点东西了:“咱们的帐篷已经搭建好了,小姐也饿了一天了,咱们出去吃点东西吧。”
“不是说要等沈谬叫我们才能下去吗?”明裳歌记得先前春花有提过那么一嘴。
秋月怔住,随后又解释道:“这里这么忙,寨主可能只是随口一说吧。”
但秋月的话音刚落,马车的外壁就被人给敲了敲,明裳歌掀开帘子去看。
竟是沈谬。
沈谬接过明裳歌手里的帘子,帮她掀着:“已经备好了吃食,下来吃点吧,明日开始正式施粥。”
明裳歌点点头。
沈谬攥着帘子的手却没有放开的意思,他细嗅了一下,跟自己猜测的没有错。
“你怎么了?”
“啊?”明裳歌被突如其来的问话搞得有些懵,“什么怎么了?”
见明裳歌这样的反应,沈谬也没有再深究下去的理由了,他把帘子放下,等着明裳歌下马车。
晚饭是大伙搭伙起锅随意煮的一些汤饭,里面煮了一些青菜。
明裳歌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现在对她来说,吃什么都一样了。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勺哥竟然还给她端来了一小碗肉沫。
大锅里面的,都见不到几滴油,这碗肉沫拌饭才算是能叫肚子里加点油水。
明裳歌谢过了勺哥,但是隔着篝火,她把碗举起,朝着另一头沈谬笑了笑。
这个她还是知道的,肯定是沈谬吩咐的,不然勺哥不会随便乱动肉这种稀有食材。
不过沈谬好似没有看到明裳歌的这个动作,他一直在跟周围人谈笑着,眼神都没往这边瞟。
秋月和春花都坐在明裳歌的左边,她的右边是一个寨里的人。
明裳歌的那番动作,算是叫那人尽收眼底,他突然来了兴趣,朝着明裳歌打趣道:“娇娇小姐,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寨主啊?”
明裳歌“啊”了一声,看着旁边的人,年纪也不是很大的样子。
那人继续说:“不过这也正常,咱寨主那么好看,多的是喜欢他的女子,先前还有县令的女儿要上山来做压寨夫人呢!不过后面被她爹给抓回去了,强行嫁给了一个举子。”
明裳歌没有应他的话,他就一直继续说着:“你说,你们这种官家小姐,是不是都要嫁给那种文绉绉的当官的啊。”
“不是。”明裳歌捧着自己的碗,碗里已经没啥米粒了,先前她一直就在喝着汤。
“我要嫁给我喜欢的。”
“啧。”那人叹了口气,仿佛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天下女子都这样想,能嫁的最后也没几个。”
好一会儿,明裳歌喘了口气,眼底映照着火光,弯唇道:“那我就要做那几个人之一。”
晚上这顿结束的快,也可能是土匪寨这群糙男人都习惯速战速决了,明裳歌刚放下碗,他们那边就打算收锅了。
这次来这里的女眷就明裳歌这一行人和婉娘了,所以她们这些女眷就被安排住进了一个帐篷里,每一个大帐蓬旁边都架起了一个火堆,用来烧些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