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出兜里的手机,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你好。”那边接电话的小护士声音甜美,“你好,护士站。”
还好那天偷偷从住院部离开的时候记下了护士站的电话。
“你好你好你好。”杜宇生嘴巴里叼着香烟,说话有些吐字不清,道,“请问黎曜医生在吗?”
“门诊早上八点。这里是住院部。”值了一晚上班的护士疲惫至极,几乎懒得解释,道,“门诊八点开始挂号,你要是着急可以网上预约,或者挂号机预约。”
“不是不是。”杜宇生拦住要挂掉电话的护士,道,“我和他约好了待会儿去医院找他,他在么?我又没他手机号码,也不想白跑一趟,这么晚了。”
“约好了?那你等会儿。”
杜宇生听着护士在电话的另一端吼了一句:“黎医生在么?他今儿是夜班还是门诊?”
两分钟后,护士重新接起电话。
“他今儿有个急诊,刚给他打了电话,估计待会儿就到了。”
“成,那我待会儿去找他,谢谢。”
杜宇生看着黎曜家里黑着灯的窗户,松了口气。
嘴巴里的香烟就要燃尽,杜宇生把它在旁边的垃圾桶熄灭,而后按动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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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来黎曜家里是什么时候?
那会儿好像正是陈鑫的案子,算着日子其实也没有过了太久。
可杜宇生却感觉过了好几年似的。
在门口仍旧动作娴熟地打开了黎曜家的门,他的家里漆黑一片,杜宇生反手将防盗门关上,而后打开了客厅的灯。
环顾四周,空荡荡的屋子一个人也没有,看着样子黎曜确实刚刚离开不久,空气中仿佛都有他存在过的味道。杜宇生站在客厅中央突然觉得有些喉咙发紧,他到现在都能想起来第一次来他的家里,黎曜穿着睡衣,看着开锁进门的自己,他倒是从容自若,反观自己倒是窘迫得厉害。
怎么他做什么都那么有把握呢?
知道了黎曜的身份,杜宇生终于有了答案。
黎曜的家和上一次来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的差别,仍旧干净单调。
杜宇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拉开了茶几下面的抽屉,里面是满满登登的一抽屉眼镜。
印象中,黎曜很少戴眼镜。
杜宇生想,这些眼镜的主人,应该不是黎曜。
客厅的旁边就是卧室,杜宇生还在这里面睡过觉,现在想想还真是后怕,万一死在这里怎么办。杜宇生靠在卧室的墙壁上站了一会儿,目光刚好可以看见墙上的那块钟表。钟表的样式很普通,就是高中时候教室里面的那种,除了数字和那几个针之外,其他什么多余的装饰都没有。杜宇生站在钟表下面看了看,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上了,踩着凳子摘下了那块钟表。
一般挂在墙上的东西,因为又高,又不经常使用,人们打扫的时候很容易忽略它们。
按道理来说,钟表就是这样。
但是这块钟表很奇怪,表盘很脏,背面也不干净,只有调整时间的旋钮是干净的。
杜宇生愣了愣。
一般人们在什么情况下会转动这个旋钮?在钟表电量不足,停住了,或者是它坏掉了,才会需要调整时间。然而这块表换电池的位置也是脏的,只单单干净着这个旋钮。
为什么这块表被人动过?
杜宇生突然有一个不好的联想,那天晚上自己在这里住过,黎曜中途还叫醒过自己,会不会就是那天晚上这块表被人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