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兴帝绕了一圈,重新走到了大殿正前方,看着眼前一个个低着头不敢说话的官员,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至高无上的权力。
这些人,都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永兴帝心中冷哼一声,语带讥诮地说道:“朕的首辅今日生病了,看来这几个月首辅大人操劳过度,身体支持不住了。”
他的目光冰冷地从大殿上空扫过,“既然如此,就让首辅大人致仕吧。免得让人说朕不体恤老臣。”
下方的首辅一党终于有人忍不住了,走出队伍行礼道:“陛下,首辅大人为国操劳,鞠躬尽瘁,以致身体不能承受才会生病。陛下在这个时侯,应该做的是去首辅大人府上去探病,而不是急着令首辅大人致仕。这样做,陛下不怕寒了老臣们的心吗?”
永兴帝抬眼一看此人,不由失笑:“既如此,你就去首辅大人府上去为他侍病去吧。”他认得这个官员是首辅的门生兼侄婿,平时在朝堂上就紧紧抱着首辅的大腿,处处争当先锋。仗着首辅的支持,好几次当场直言指斥永兴帝。
永兴帝对他也是厌恶之极,当下伸手一指他说道:“来人,将他身上的官袍扒了!”
两个大汉将军闻声而来,动作粗鲁,毫不留情地就将那个官员按倒在地,把他身上的官袍拔了下来,官帽也摘了下来。
被按在地上的官员挣扎着喊道:“陛下,臣不过是劝谏陛下几句,陛下怎么就能罢免臣的官职?如此肆意妄为,岂是明君应有之行为?难道陛下登基不久,就要效仿桀纣,尽塞言路,任意而行吗?”
永兴帝冷笑着,森然说道:“朕不敢效仿桀纣,只怕你和你的首辅大人倒是要效仿周文周武呢!”
几个刚想出列支持此人的谏官又赶忙缩回了自己的脚步。
永兴帝从御案上抓起一个厚厚的卷宗,砰地一声狠狠扔到了地上:“看看你们干的好事,以为朕初登大宝好糊弄吧?肆意妄为,到底谁肆意妄为?买官卖官、贪污受贿、强占田地、欺男霸女!还有什么是你们不敢干的?”
他大步走到龙椅上坐下,厉声喝道:“宣旨!”
一个太监捧着明黄绫罗的圣旨站了出来,当朝宣读起来。
圣旨将五位阁老及其党羽全都列了出来,一共二十八人。所有人等一律抄没家产,两位勾结宁王世子谋逆的阁老满门抄斩,株连九族;其他包括首辅在内的官员均被罢免官职,除了三位阁老还能落一个黯然还乡的下场外,剩下的官员都被流放三千里,家中男丁、女眷均被发卖。
更关键的是,永兴帝还在旨意后追加了一个条件,“遇赦不赦”!不管什么时候大赦天下,这些人都没有被赦免的可能,一辈子都只能是流放的罪犯或者官奴的身份。
被点到名字的所有官员几乎都当场软倒。
这个时侯还想再争几句,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数百名大汉将军虎视眈眈,谁敢稍微有点大动作,恐怕就会背上一个行刺的罪名。到时候,就不仅仅是流放发卖,而是九族俱诛了。
到了这个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心中锥心泣血地后悔当初不应该跟着阁老们和永兴帝做对了。
永兴帝坐在龙椅上,看着下方乱成一团的场面。那些曾经在他面前侃侃而谈,每句话都说得冠冕堂皇的人,现在不也是痛哭流涕、哀求乞饶吗?还有那更不堪的,已经吓得屎尿齐流,弄得整个大殿一股臭气。
这就是他们自称的风骨吗?前些天还一个个好像他们代表的是真理、即使是死在大殿上也是无所畏惧的,可是现在就露出了真正的丑陋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