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玄翼侧头看了看永兴帝:“陛下真的想要抢本王的女人?”
永兴帝吓得连连摆手:“没有的事,王叔不要听信他的挑拨。”
凌玄翼俊朗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来喜怒。他黝黑的眼眸冷冷地注视着永兴帝:“说起来,本王也得到一些有趣的消息,还希望陛下释疑。”
永兴帝心中暗暗叫苦,他还盼望着定南王能够大发神威,将雪玉公子赶走。然后他自然会向定南王解释——实际上他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能保证定南王不会发怒。
定南王却根本不管永兴帝有多尴尬,他收敛起刚才和雪玉公子说话时候那种调侃的语气,十分严肃地看着永兴帝问道:“本王刚才听到,是陛下安排锦衣卫表演了一场刺杀,害得微微为了救你,被人掌击坠崖。但据本王所知,陛下不但没有派人搜寻微微的踪迹,将微微第一时间送回行宫治疗,反而任由她独自在外飘荡,陛下是何用意,本王十分不解。”
他冷冷地说道,“别说什么找不到微微的话,本王的小丫环都能找到微微,陛下的锦衣卫如果还不如一个小丫环的话,不如就此解散作罢。”
永兴帝苦笑道:“王叔,是朕一时糊涂,做了傻事,害了云华郡主。不过,朕自己也受了伤,比云华郡主严重多了。”他满面羞惭地说道,“不是朕不让锦衣卫搜寻云华,而是朕自己落下悬崖后,正好被……”
说到这里,他说不出来了。他被刺客绑架了,可是那些刺客是锦衣卫伪装的,说出来又是一桩罪过。永兴帝现在明白了,人一旦撒了一个谎,就要不停地撒新的谎去掩盖。可是,一旦其中一个谎言被揭穿,其他所有的谎言也都跟着大白于天下。
“陛下被刺客绑架,成了人质,碰巧和我投宿在同一个村庄,所以被我救了出来,一路送到了县城中。”云微寒淡淡地说道,她的语气没有一丝一毫感情色彩,好像就是在做最客观的陈述,“我曾经提议直接去县衙报上身份,让官员将我们护送回行宫。陛下说,刺客隐藏在暗处,势力不明,当地官员不知道是否可信,还是谨慎为妙。所以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养伤,然后才准备回宫。”
她这一串毫无个人情绪的话说完,凌玄翼的脸色黑成一团,雪玉公子的眼神冰寒刺骨。虽然他们有自己的渠道,对于整件事情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但是听见云微寒受着伤还要照顾这个小皇帝,小皇帝却撒谎拖延时间,不让云微寒回行宫接受御医治疗的时候,两个人的怒火还是再次燃烧起来。
凌玄翼薄唇紧紧抿着,线条鲜明的脸上怒色毫不掩饰:“陛下,本王等你的解释。你最好有个能让本王接受的理由,否则……”他的手搭在了腰间的剑柄上,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雪玉公子没有立场公开为云微寒讨个公道,但是这却不妨碍他在旁边发出邪肆的笑声:“本公子对于这种忘恩负义之徒最是厌恶,不如就让本公子一剑将他杀了作罢。”他左手的细剑散发出冰冷的气息,将整个院子笼罩了起来,“这次,绝对是正中心脏!”
永兴帝毕竟是一个刚刚二十岁的少年。他在西北边城长大,对于阴谋诡计缺乏了解,心中还保存着最基本的是非观。如果不是极其忌惮定南王,他恐怕也不会想出这种阴谋。没想到,他认为很容易达到的目标,在实际操作时,遇到了各种意外,越来越无法控制。现在还招来了两尊杀神,将自己置于险境之中。
连一直对他关爱有加、多次救助他的云华郡主,这次看起来也对他失望了。
没有任何人能够来救他,而他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错误而导致的。
永兴帝的心中羞愧和屈辱交加,脑子里却在飞快地想着合理的解释。
他在刚才的解释基础上,稍加修改,喃喃地说道:“朕只是想着,如果朕能够和云华郡主关系更好一些,以后王叔对朕、对天泰朝可能会更好一些。”他咬着嘴唇,忍着眼圈中即将流出的泪水,“朕只是害怕王叔……害怕王叔会起兵攻打天泰朝而已,朕刚刚登基,朝堂上到处都是跟朕作对的老人,国库不丰,军队也未掌握在手中,心中实在没有什么底气,才会把主意打到了云华郡主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