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长相丑陋,有体臭,家境贫寒,没有父母,就是她们能够肆意踩踏我的理由吗?”李红梅捏紧十指,“你们这些生来就优越的人,将别人的不幸当做天方夜谭,你们还以为自己很善良,哈哈哈,不相信别人的苦难,讽刺别人的苦难,高高在上地教训,这不是善良,也不是单纯好吗,是恶毒!”
女警被呛得面红耳赤,“你……”
“说不出话来了吧?”此时的李红梅和学生们口中那个木讷的人截然不同,竟是咄咄逼人,能言善道,“你长得这么漂亮,念书时没少被人追吧?现在你当了警察,周围男人居多,不像我们外国语学院,睁眼一看全是女的。你享受着众星捧月,对我说任何原因都不是我残忍杀害同学的理由。我想问问你,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我?你经历过我所经历的事吗?你恐怕是连想象都想象不到吧。”
女警站了起来,夺门而出。
易飞和方远航对视了一眼,只得暂停审讯,等待接替的女警。
“就你们俩不行吗?”李红梅说:“为什么要让女警来和我对话?是故意羞辱我吗?”
方远航没搞懂她的逻辑,“这是上头的规定。”
“那你们找一个长相和我一样丑陋的。”李红梅提到丑陋时,语气淡然得近乎悲戚,“我不想面对美女。”
这要求算是为难人了。
刑侦局的女警的确有长相普通的,但没有一位称得上丑陋,更达不到李红梅的程度。
李红梅的五官,让任何人来看,都属于“歪瓜裂枣”的级别。
“没有吗?”李红梅笑了笑,“那就算了,我不想说了。说给你们听也没有用,没有人能理解我……”
同楼层的问询室里,冷静下来的张春芳已经交待了她所知道的一切。
李红梅不是冬邺市人,来自沿海一个落后渔村——霞犇村,父母双亡,没有别的亲人。
因为家境贫寒、长相丑陋,还有无钱医治的严重狐臭,以及贫穷带来的短见、鄙陋,从大一入学开始,李红梅就被全寝室、全班级针对。
同学们给她起了一个侮辱性的绰号,叫“骚骚”。
不是风骚的骚,是骚臭的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