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客厅时,她心脏毫无征兆地一紧。
正站着的地方,一天之前还摆放着她父亲的遗体。
房间里很安静,但这种安静像是具备了形体,像一个不断迫近的鬼怪。她望向被风不断吹开的窗帘,在窗帘被掀到最大程度时,看到了一张撕裂的笑脸。
“啊!”她惊叫一声,腿一软,摔倒在地上。
风停下,窗帘坠了下去。
她在冷汗中剧烈发抖,不知过了多久才颤巍巍地站起来,缓慢地朝窗户走去。
这里是六楼,外面不可能有人。
颤抖的手指牵住窗帘,“唰”一声拉开,眼前只有静默的黑夜,以及对面那栋没有灯光的楼。
孟珊激烈跳动的心脏终于缓下一股劲,她坐在床边,想继续追剧,但恐惧如影随形,再吸引人的剧情也不再能吸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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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丧事生意的人,不休国家法定节假日,工作起来也不分白天黑夜,哪家死了人,哪里就有他们。
冬天,是一年四季里丧事生意最好的时候。
换季容易生病,现在大城市里虽然早就没了“冻死”这种说法,但事实上,很多老人都是因为寒冷引起的系列毛病,而在冬天去世。
以至于民间有种说法,叫老人熬过了冬天,就等于多活了一岁。
王红英一边开车一边打哈欠,就这一个晚上,她已经往“西月”殡仪馆送了八趟了。这活儿本来该她儿子干,前阵子邻居孟家死了人,也是她儿子运的遗体,孟家的丫头最后给了她一千多块钱,若不是在一个地儿住了这么多年,她才懒得接这统共才一千多块的生意。
钱难赚,屎难吃,王红英心里骂骂咧咧,但还是得去下一家拉遗体。
她儿子前天去医院做了个盲肠手术,往后这一个多月,都得她这个当妈的大半夜运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