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是从这里抽的。”迟小敏摸了摸自己的右臂,“大哥说有用。”
盛教授叹息,将门关上,让迟小敏一个人待在里面,对明恕道:“我很抱歉。林皎是我的学生,是我将他推荐到局里来。他现在犯了错,我具有无可推卸的责任。”
明恕摇头,“林皎不仅是犯错,他犯了罪。”
盛教授问:“可以让我去和他谈谈吗?”
“您想和他谈什么?”
“我……”
“你在可怜他。”明恕说:“可怜他的遭遇,可惜他的才华。”
盛教授再次叹息,“明队,林皎也是被害者。如果他的父亲没有遇害,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您是希望我也可怜他,然后带着感同身受这种情绪去处理这起案子吗?”明恕的声音带着些许冷意,并非冷漠,而是超乎寻常的冷静与克制。
盛教授第一次看到明恕如此认真的样子,“我只是希望你们酌情考虑他走到这一步的原因。”
“林皎是被害者,这没错,他的家庭被‘鬼牌’给毁了。”明恕说:“但是盛教授,您也明白,从他将迟小敏利用为他的‘工具人’开始,他就从被害者变成了加害者,况且是他亲手杀死了吕潮。”
盛教授神情复杂,既惋惜自己的爱徒,又对重案组的“铁面无私”有所抱怨。
“我理解您的心情。确实,罪恶的根源在于‘鬼牌’,假如林忠国没有死,林皎在一个健康的家庭环境中长大,他大概率会成为一个优秀而正直的人。林忠国给他起名为‘皎’,大约也是盼他一生皎洁明亮。事实却是,他犯了罪。”明恕肃然道:“您协助我们工作已经很多年了,但您到底只是顾问,而非真正的刑警,您能够可怜他,但我,我重案组的兄弟不能。”
盛教授松弛的眼皮微颤。
“因为如果连我们都无法坚持公正与理性。”明恕说:“那些真正需要保护的人又该找谁来依靠?向谁寻求庇护?”
自从听到何茂莲的录音,林皎就几乎没有说过话。总是围绕着他的精英气场不见了,他眼中的光亮一点点消失。
审讯员向他提问,他很少有反应,连眼珠都不怎么转动,好像身体还在这个世界,神志却被拉去了另一个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