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女孩念书普遍较晚,有的甚至不念书。曹芝丫到适学年龄时因为要给家里干农活,而未能入学,后来村子整体迁移,她跟着残疾父亲搬到河鹤县,这才上学,插班到了四年级,却已经是初中女生的年纪。
而这个年纪的女孩,身体开始发育,曹芝丫成了班里的异类。
在当地的方言里,“曹”和“操”发音几乎一模一样,班里的男生伙同高年级男生不断羞辱曹芝丫,最初只是语言上的冒犯,后来发展到了动手。女生们和男生站在一条线上,甚至帮助男生欺负曹芝丫。
他们看准了曹芝丫的残疾父亲无法将他们怎样,也看准了学校不会为一个农村来到女孩惩罚他们这么大一群人。
曹芝丫被欺负了至少半年,救她的不是亲人也不是老师,而是梁小军。
县二小的男厕,曹芝丫被踩在便池里。那年头的公共厕所,肮脏程度堪比乡下的茅厕,曹芝丫的哭声被淹没在男孩们的笑声中。
梁小军领着一群兄弟冲了进去,顾不得脏,把满身尿液的曹芝丫抱了起来。
夏天衣服薄,曹芝丫的衣服湿透了,贴在她正在发育的身体上,就像没穿衣服一样。梁小军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曹芝丫遮住。
一众小学男生吓傻了,跪着保证今后绝对不再欺负女生。
后来,曹芝丫成了梁小军帮派里的一员,直到这个帮派最终因为打架殴斗被派出所解散。
梁小军成年之后,离家来到叙山市。从他写在社交平台上的日记可发现,因为没有学历,也没有一技之长,他在城里的生活并不如意。
“原来这里的繁华并不属于我。”
这句话曾经长久地挂在他的个性签名上。
刚来到叙山市时,梁小军和很多朋友还保持联系。其中就包括曹芝丫——曹芝丫高中毕业后,也没有继续念书,前往发达城市打工。
但一年一年混不出个名堂,梁小军也许是出于自卑心理,断掉了和老友们的联系。
23岁时,他当上了“药人”。
一些人选择成为“药人”是为生活所迫,梁小军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