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沈寻摘下手套,在邱羽肩上拍了拍,“那这边就辛苦兄弟们了,我赶回去跟上级汇报,还得跟宣传部打声招呼。叫兄弟们走访时把紧口风,尽量不要让人做‘毒女杀害父母分尸抛尸’之类的文章。”
乐然背脊生出一层薄汗,寒意从脚底阴森森地往上爬。
对于自幼在福利院长大的他来说,平生最渴望的恐怕就是家庭的温暖、父母的关爱,难以想象有人会心狠手辣杀掉自己的父母,甚至分尸抛尸。
这时,乔羿从卧室出来,神色凝重,与调戏乐然时判若两人。
他走到沈寻身边,摇头道:“我听到你们刚才的话了。”
“嗯?”
“如果凶手确实是他女儿,那这女儿也太……太狠得下心了。”
“怎么说?”
“榔头第一次砸下去时,江旭应该就没反抗能力了,凶手后来还追加了八到九下,导致右颅完全粉碎。”
“这还不算什么。”邱羽指了指地板上的血迹,“就目前的线索看,她就是在这儿将她妈大卸八块,我们之前找到的人体组织极有可能是分尸时遗落在地面上的。”
乐然胃里一阵翻涌,干呕出声。
沈寻似乎这才注意到他,眼神略深地看了看他,招手道:“过来。”
他额头上全是冷汗,三层口罩蒙在脸上仍挡不住浓郁的恶臭,又因干呕而觉得羞愧,谨慎地朝沈寻走去,低声道:“不好意思。”
“拿着,自己涂在人中和太阳穴上,在楼下等我。”沈寻将一个圆圆的小扁盒放在他手上,顺手扯掉他的口罩,见他惨白着一张脸,声音温和下来,“别听白小越瞎掰,这味儿你戴十层口罩都挡不住,还影响呼吸。我马上就下来,你在楼下的花坛上先坐坐。”
小扁盒是金属材质,贴在掌心凉飕飕的。乐然一边下阶梯一边扭开闻,薄荷与陈酒的味道钻入鼻腔,竟轻而易举驱散掉弥漫在周身的恶心感。
他抠出一小团,试探着抹在人中上,站在阳光下微微扬起脖子,深呼吸一口,胃里的浊气逐渐淡去,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三月的春光下,有小雪一般的梨花瓣在微风中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