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我想做个交易。”
“什么样的交易?”
“我想让我的处刑故事登报,”那个声音说,“可以不登全部细节,如果你想有所保留的话。但我要让全拉斯维加斯的人都知道我。”
利维不敢置信地盯着电话。屋子的另一头,玛汀冲他挥了下手,然后举起一本大号拍纸本,上面用醒目的大写字母潦草写着:一次性。虽然在意料之中,但也挺令人泄气的——这意味着与电话关联的姓名和账单地址都是假的,哪怕有的话。
“我知道你对警方的办案程序肯定是有一定了解的,”他说,“所以你肯定也知道,我们不跟犯罪分子谈条件。”
凶手轻笑一声,此人用的不知何种变声器,使那声音扭曲成了某种诡异刺耳的噪音。“你们当然能。你们每天都通过这种方式来减轻那些虐童者和毒贩子的罪名和惩罚。”
“这是司法系统的必要组成部分。你还没跟我说你打算用什么来换你的条件。”
玛汀再次对他挥手,给他看另一条手写信息:长街上。利维按捺住叹气的冲动。他们通过追踪手机信号能将目标锁定在三百英尺见方的范围内,然而长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不管走路还是坐车的,都有成千上万之多。在不知道目标身份的前提下,这个地点锁定下来也无济于事。他们不可能把长街上每一个打手机的人拦下来。
“如果你把详情透露给报社,”那个声音说,“我就对你保证,我在接下来五天内都不会杀死任何一个人。”
鸦雀无声。
利维的嘴开开合合好几下,好不容易才组织起语言问:“你为什么要承诺这个?”
“我告诉你了。我想让人们知道我的使命。”电子化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令这番豪言壮语显得格外诡异。“我想让这座城市的人知道我是站在他们那边的,让禽兽知道他们逃不出我的手心。”
利维推敲了一下凶手发言所采用的措辞。“你把你的杀人行径称为‘处刑’,你觉得那些人是罪有应得?”
“你不觉得?”
“不。你没有权利决定他人的生死,不管那些人是好是坏。”
“我不同意。人类有责任清除种群自身的病变。就像切除面包发霉的部分以防整个面包都变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