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是要知道孩子从几楼跳下去的,六楼还是天台!”祝玉寒不耐烦了,打断喋喋不休的校长。
“出了事就把自己往外择,择的清楚么?”
此话一出,校长立马乖乖闭嘴。
这可不得了,本身这就是所私立学校,生源一直也不好,再闹点什么命案,他这学校还开不开了,当然得把自己先往外择。
“天台,事发时六楼还有学生在上晚自习,他们也看到了死者从上面跳下的瞬间,所以应该是天台。”
几人一听,抄起勘察箱匆匆赶往天台。
天台上没什么东西,偌大一块空地,只有一旁的排水管因久经风雨变得锈迹斑斑。
“这天台平时是封锁的么?”
“一般不锁,有时候体育组的老师会把一些器材拿到天台晒晒太阳祛祛潮,之前锁过,天天有老师过来要钥匙,觉得麻烦,就开放了,平时学生也不会上来,我们学校机制非常完善,上课会点名,晚自习会查人头……”
校长还在如数家珍地报告他们学校完美的教学系统,祝玉寒已经没兴趣听了,打断他:
“那为什么晚自习少了个学生你们都不知道。”
一般这个时候,按照正常程序,一定要有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出来背锅。
校长环视一圈,就选定了那个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年轻小老师。
一个酷爱写耽美小说,年纪轻轻就变成老油子的美术老师。
那老师被校长拉了过来才觉事态不对,捂住嘴巴开始痛哭:
“我我我我当时在做课件,没注意,或许是他从后门溜出去的,我真的没看见,对不起!”
这年轻的美术老师就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无缘无故被年级主任拉来看晚自习就罢了,死的学生还是她班上的,这学生甚至没请过假,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出去的。
这事要是捅出去就大了。
不光是失职,甚至还有可能背负上“渎职”的骂名。
自己考了三年才拿到教资,要是就这么废在手里,她老妈非杀了她不行……
天台上脚印太多且杂乱,只能石膏翻版看起来还算清晰的鞋印,但这也是不小的工程。
鞋印这种东西作为案发现场的重要物证,警方能够根据鞋印的大小以及磨损程度来判断当事人的身高体重职业以及一些日常行为习惯。
比如有时在现场采集到的鞋印前脚掌部分磨损情况较为严重,就可以断定这鞋子的主人应该是从事司机之类的职业,他们经常踩油门刹车,所以前脚掌磨损较为严重;
再比如脚后跟磨损较为严重的鞋印,可以判断此当事人走路有拖着脚走的习惯,也就是俗称的“走路不抬脚”,因此脚后跟的磨损情况就会非常严重。
而这些,都是破案的关键。
每个人留下的痕迹都是独一无二的,这也与个人的生活习惯有着很大关系,以此来判断嫌疑人的特征,缩小排查范围。
但有时候,比如就像现在,天台上脚印多且杂乱,就算是判断出每一个人的习惯,也很难根据现有的线索定义这是自杀还是他杀。
勘察完现场,那具可怜兮兮的尸体才被装进尸袋中。
警察甚至很难将这具尸体完整地拖起来,稍微一扯,手就像软面团一样与躯干分了家。
收队回了警局,才发现傅怀禹打了十几个电话来。
祝玉寒一拍脑门,竟完全把傅怀禹这茬给抛在脑后了,一会儿他肯定又要对自己进行道德指责了。
于是祝玉寒一个电话打过去,本想先开口道歉,不成想,傅怀禹抢先他一步:
“你知不知道我自己一个人坐在情侣专座上非常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