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祝玉寒肯定会暴怒甚至是狂飙脏话,不成想,他竟然出奇的平静:“先把快递员叫回来,文件给我。”
周晓冉与童嗣对视一眼,无奈摇摇头。
文件袋打开,还是六张纸,而这次画面的内容,却与前几份不同,这是一份非常明显的“杀人回忆”,从第一页开始,便以记录的形式绘制了一个人是如何被另一个人以残忍的方式虐待致死。
画面中,死者四肢被反绑,双眼和嘴巴都被订书机整齐钉上,整张脸血肉模糊;
而行凶者,只有一个背影,但能看出来画的是个男性。
纸张最后一页,依然是“HOLY KING”的标志。
前几份的“死亡预告”画面中都有非常明显的背景,但这一次的却没有,背景直接留白。
“先联系刑警科那边请他们派人搜寻尸体。”说着,祝玉寒顿了顿,“如果真的有的话。没有,哪怕浪费人力,也算是好事。”
“顺便留意有没有报失踪的。”祝玉寒说完,抄起那只文件离开了办公室。
他来到物证管理室,将前几幅画做了详细对比,更加确定,没有任何一起案子的凶手是傅予之。
因为前四份连环画一看就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而最后一幅,却明显的是出自另外一人。
一个人的字迹画面都是比较固定的模式,无论是下笔力道还是线条结构,甚至可以说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单从线条结构来看,前者应该是专业学美术的,而后者,或许学过,但是个业余的。
而从“HOLY KING”的英文字母笔迹来看,前者比较工整,后者却似乎稍微潦草一点,尽管差别不大,但总归是有的。
以此看来,前者应该是个比较成熟稳重的一类人,后者应该是个比较暴躁的一类人。
但也有另外一种可能,后者是在有限时间内完成的画面,所以看起来会有点潦草。
从前四名死者的共同点看来,除了傅予之,其余三人均有过失眠现象,傅予之没有,但傅予之是死于他杀,会不会和寄第五幅画的凶手有关。
而且如果前三人是被教唆自杀,那他们手机中应该存有教唆犯的信息,但很遗憾,还原过数据,也并没有。
童嗣和祝玉寒坐在管理室,望着投影仪上的案件分析,只觉毫无头绪。
怕就怕这种有预谋犯罪,凶手在暗处,警方在明处,就像躲猫猫,查起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祝玉寒拿右手起火机,刚想点嘴中的香烟,又忽然想起什么,用左手随手抄起水笔在纸上歪歪扭扭写了几个字。
写完了,又想起同傅怀禹的约定,于是乖乖把烟扔进了垃圾桶。
童嗣坐在他对面,抱臂看着他。
但就是这样一个细微的动作,却使他忽然如醍醐灌顶,猛然惊醒。
“傅予之有可能是自杀。”
祝玉寒刚把笔换到右手,就听见对面的童嗣这样来了一句。
“什么?”他眉头紧蹙,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傅予之有可能是自杀。”
“储荣验尸不是说他杀么。”
童嗣摇头,故作神秘:“如果不在傅予之不是左撇子的情况下,的确有可能是他杀,但我刚才看你拿左手写字,就忽然想到一事。”
“快说,别卖关子。”
童嗣翻个白眼,好整以暇,接着道:
“之前在食堂恰好碰到了傅予之傅予星两兄弟,和他们拼桌吃了顿饭,当时傅予之坐我对面,傅予星坐我旁边,其实大家对相对方向的举动并不会产生任何异样感,是因为我用右手拿筷子,而坐在我对面的傅予之用左手拿筷子,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我们两个拿筷子的手方向是一致的,所以我当时没有产生任何异样感。”
“这么说,傅予之是个左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