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搞刑侦的,擅用一些模印工具来收集犯罪现场的证据,比如,在收集脚印时一般多用石膏模印,所以,只是一眼,祝玉寒就看出了,自己的大门钥匙被人用太空泥模印过,至于用途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太空泥这种东西,纵观身边交友圈,除了傅予星这个“小朋友”,还会有谁在玩呢。
一般情况下,傅怀禹一三五日四天是不在家的,自己则是除了周日都不在家,如果两人都不在家只剩傅予星的时候,自己和傅怀禹一般会将大门从外面反锁,从里面打不开,只能从外面打开。
很明显的,傅予星用太空泥趁自己不注意之际模印了大门钥匙去配,他想做什么呢?
轻手轻脚走到傅予星房间门口,看到他正趴在书桌上睡着了,手下压着一张纸,纸张上只有一个称呼。
之之。
之之,傅予之,或许是他的乳名,也或许是爱称,但总归是非常亲昵的称呼。
下面再无一字,空白的纸张,就如同失去他后已经空白的感情。
你想说什么呢?在这空白中,想倾诉什么呢?
祝玉寒忍不住俯身,揽住他的肩膀。
瘦弱,冰冷。
傅予星似乎睡眠很浅,被祝玉寒轻轻这么一碰便睁开了眼。
“你回来了。”照惯例可爱又温柔的问候。
祝玉寒慢慢放开他,站在桌旁,俯视着他。
“为什么要装傻。”
当谎言被拆穿时,能做的只有逃避或者托盘拖出以求得哪怕只有微弱一丝的谅解。
祝玉寒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是国际智力测试的分析报告。
傅予星的笑容僵在脸上,接着慢慢褪去。
他也回望着祝玉寒,眼神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半晌,他笑了。
他似乎觉得连伪装都是多余的了。
“那,你想听什么理由呢?”傅予星站起身,修长的身子看起来倒有些压迫感。
“我想听,你的辩解,说不是你。”最后一个字,似乎漫上一丝哭腔。
不可能不在意的,也不可能真的忍心将他绳之以法,哪怕他就是凶手,哪怕他早已极尽歹恶之事,触犯了法律,触动了这个社会的底线。
可他还是那个单纯的小星星。
“没什么可辩解的,事实摆在眼前,再辩解,不是多此一举么。”傅予星笑笑,看起来温良软糯。
他就是这样一个孩子,哪怕犯了十恶不赦的大错,还是对他讨厌不起来。
说完那句话,傅予星伸出双手:“去哪里招供,家里?还是警局。”
“真的是你?”祝玉寒还在呆滞地反问这句话,期望能得到什么否定的回答。
傅予星只觉好笑:“是我,装傻充愣的是我,教唆自杀的是我,包括最后死的那个卢越,也是我杀的,嘴巴眼睛都是我用订书机钉上的。”
他的语气很平和,如同在叙述什么稀松平常的小事。
“你老实一点!”祝玉寒终于忍不住伸手推了他一把,“你把实情说出我才能帮你脱罪。”
“脱罪?脱什么罪?你一个警察帮我脱罪?”傅予星眯起眼睛,冷笑一声,“凭什么?而且我也不想脱罪,从我教唆别人自杀的那天起,从我哥被轮j的那天起,我就没想过脱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