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先假惺惺的以慰问的方式给了杨利民一笔钱,让他带母亲去大城市的医院治病,那时候,杨利民还觉得局长真是好人,关心下属,并如同及时雨一般送来了一笔救命钱。
但当钱到手,全数交给了医院之后,林远就凶相毕露了。
他说,既然收了他的钱,那么两人就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以此要挟杨利民来替他背这个锅。
万般无奈之下,杨利民只好答应,毕竟母亲的性命要紧。
或许也是抱着侥幸心理,觉得林局长权大势大,就算是有人发现真相,林局长也会尽他所能保全自己。
但良心的谴责使他有点想脱手这事,正当他开始着手准备问亲戚朋友借钱或者找银行贷款来还上林局长这笔巨款时,林局长问他:
“听说,你女儿今年马上中考了?哎呀,小姑娘长得真是不错,叫什么杨可萱对吧,美得很哦。”
虽未表达明意,但这句话已经令杨利民毛骨悚然了。
万般无奈之下,除了听遣于林局长之下,还有什么其他更好的办法么?
听完杨利民叙述玩这一切,宋检察官的眉头深深拧起,他无奈地叹口气,轻声问道:
“所以这种事,你应该早点检举,拖的时间越长对你就越不利。”
祝玉寒走过去替他松绑,就霍桑绑的那猪蹄扣,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手脚并用才给解开。
杨队长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惨兮兮地笑了:
“没有用的,正如祝警官所言,到最后把这烂摊子全部揽下来的,只是我们这些挣扎于基层线上的小人物,真正的势力网,是无法被撼动的。”
宋检察官笑笑,光秃秃的脑门在白炽灯的映照下仿佛在闪闪发光:
“为什么要挣扎,为什么要努力,并不是为了妄图凭借一己之力去改变这个世界,而是为了不让这个世界改变我们,保持自我,保持初心,已经是漫漫人生道路上最艰难的事了。”
杨利民,一个身高八斗的铁血汉子,第一次像个小孩子一样捂着脸大声痛哭,他想起来自己初进警局时,母亲握着自己的手对自己的敦敦教诲:
“你要做个好警察,要心系百姓,为民利民,有很多人,他们生活的已经很不容易了,而他们唯一能依靠的人,就只有你们这些警察了。你不去替他们伸张正义,还有谁能帮他们呢。”
祝玉寒拍拍他的肩膀:“行了别哭了,你看你给我打成这样我都没哭,说起来,你把我手机藏哪儿去了。”
杨利民擦擦眼泪,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已经碎了屏的手机,并将上面的电子干扰器拆下来,递过去。
祝玉寒看着自己可怜兮兮的手机,想骂人,但看杨利民这个样子,脏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开机试试,只是碎了外屏,勉强还能用,就是外观不太好。
他打电话给傅怀禹,想问问他这么久睡起了没,结果就听到手机铃声在仓库外响起。
响了两声,很快被挂断。
祝玉寒愣了下,用他不怎么的脑袋想了半天,却忽然如临大敌。
他慌忙冲出去,就见一排湿湿的脚印蔓延至远方。
烟雨朦胧中,那个高大的背影略显萧索。
“傅……怀禹?”祝玉寒赶紧追了过去,一把拉住他。
傅怀禹浑身湿透,像只狼狈的落汤鸡。
他脸色苍白,身子还在微微颤抖,看样子是在外面淋了很久的雨。
祝玉寒忙用自己热乎乎的双手贴在傅怀禹冰冷的脸颊上,心疼问道:“来了怎么不进来,站在外面淋雨,你非主流啊。”
傅怀禹没说话,垂下眼睛。
祝玉寒赶紧脱下自己脏兮兮的外套披在他身上,用哄小孩子的语气轻声安抚道:“快进去啦,不然你肯定会感冒,你在外面站了多久啊,手这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