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队!”一声带着欣喜意味的高喊猛然响起, 伴随着大力推门的声音。
祝玉寒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在地上。
童嗣挂着俩黑眼圈, 面如菜色,但依然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他看到坐在地上揉着惺忪睡眼的祝玉寒, 脸马上垮了下来。
“祝队, 同志们加班加点熬通宵搜集证据, 你竟然在这儿睡觉?”
祝玉寒擦擦口水,也有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实在太困了, 上万份档案,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先不说这个,好消息,我们根据分析的结果找到了十六份有关于男性被性.侵的入库档案。”
童嗣将那一沓文件放在桌子上。
祝玉寒打着哈欠直起身,随手拿过其中一份文件,翻开。
“在曾经遭受过性.侵受害者的入档记录来看, 有一人已经移民, 两人自杀,一人残疾,我们可以将范围缩至剩余十二人当中。”
“十四人。”祝玉寒头也不抬道。
“祝队,十六减四等于十二,你怎么算出来的十四, 你小学数学体育老师教的吧。”
祝玉寒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径自翻着所有档案。
接着,他把其中两份档案扔到童嗣面前,指指照片上的男人:“残疾,移民的,也要查。”
童嗣仿佛在听什么天方夜谭,戏谑笑道:“祝队,你可看清楚了,这个人还坐在轮椅上,怎么杀人,坐在轮椅上杀人?”
“你向这人的主治医师了解过情况么?”祝玉寒没头没尾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没……”
“既然你没了解过,那你怎么知道他现在是坐在轮椅上还是已经痊愈下地了,这些都是几年前的档案了,你有仔细看过么?”
童嗣觉得他们祝队就是个杠精,档案上写得明明白白,这人当初被歹徒暴力侵犯,现在还挂着尿袋生活,并且医生也在诊断上写了,他这辈子大概是没有下地走动的可能了,所以,查他,根本就是多此一举,浪费时间罢了。
“那你告诉我,移民的怎么查,我飞去德国,警局给报销不。”
“强制传唤。”祝玉寒扔下这么一句话,抱着十几本档案往信息科走去。
待祝玉寒一走,童嗣当场耍起赖叽。
强制传唤?没证据没理由,拿什么强制,就算人家依,刑法也不依。
根据信息部提供的所有嫌疑人的详细信息,祝玉寒打算申请出警,将小队分成三拨,去每个人家里查证。
他又打电话给储荣,问他要个能做精神鉴定的法医,储荣说精神鉴定的王法医出外勤了,现在人在临市,得过几天才能回来,然后还问,自己当时虽然只主修了病理和痕检,但对精神鉴定也不是一窍不通,让祝玉寒看看自己行不行。
这让打定了主意要和储荣划清界限的祝玉寒稍有为难。
但转念一想,他们是去工作办案的又不是出去春游的,是自己太敏感了吧,这样倒真显得自己有点幼稚了。
“行,那一会儿你直接来警局,等你到了我们就出发。”
而储荣并非只身前来,他还带了另外一名法医,是自己没见过的,问起来,储荣说是刚任职的新法医,自己要负责带教他。
路上,几人聊起来,储荣介绍说这名新法医名叫安岩,刚从医科大硕士毕业,今年二十六岁,倒不算年轻,但这个年纪放到警局也不算老。
就是这人略显老成的举动与他那张年轻干净的脸十分违和。
这人话也不多,祝玉寒他们聊他们的,好似同他半毛钱关系也没,只有储荣在向他征求意见时他才会施舍般的露出一两个字。
这种人让别人很快失去了与他交流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