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相比较于安全区,感染区就像是末日来临的现场,虽然没有尸横遍野那么夸张,但遍地躺的都是面目全非的感染者,身上挤满了疱疹或者皮肤溃烂,隔着防毒面具都能闻到浓烈的腐臭。
几个全副武装的医生在营区里跑来跑去,给感染者注射新研制的药物,接着记录其身体变化。
看到祝玉寒,立马有几个警员将他拦了下来:“做什么,不知道这里是感染区?你还硬往里闯。”
祝玉寒掏出警员证:“我是刑侦总局的,过来找个人。”
那警员接过警员证看了半天,确定是真的,却还是半信半疑地问道:“我们都巴不得离开这里,你倒好,身在福中不知福。”
祝玉寒也只是笑,并无多言。
那警员掏出一副橡胶手套递给他:“戴上吧,进去注意安全。”
祝玉寒一边戴手套一边问道:“你们这儿前几天送来的一位,是我们刑侦总局的法医,姓储的那位,个子很高,白白的瘦瘦的那个,现在在哪个区。”
那警员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到底是哪个人,于是拿过登记本,一页一页翻着。
“储荣对么?”他指着其中一个名字。
祝玉寒点点头。
“他现在不在这儿。”
此话一出,祝玉寒就觉得像是被人一记闷棍打得头晕眼花,他连忙拉住那警员的衣服,焦急询问道:“他该不会是已经死了吧!”
那警员赶紧从祝玉寒手中解救出自己的衣服,忙道:“没死没死,他不是之前研制了一种抗感染病毒的药物还申请了专利么,前天专利审批下来了,所以他就被科研院叫走了,貌似成了实验体。”
“自己研制的药拿自己做实验?”祝玉寒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巴,像个呆瓜。
“是了,如果有效,会大量投入生产,这些人就有救了。”
祝玉寒慢慢往后退,一边掏手机,拨通了储荣的手机号,还是响了很久都无人接听。
真的是疯了,就科学院给出的现有结果来看,如果那种感染型疱疹真的是由于药物成分刺激了外来昆虫而造成的昆虫变异,那么每种药都有可能进一步造成昆虫变异,最差的结果,甚至会加快寄生体的死亡。
祝玉寒火急火燎开上车又往市区赶。
凌晨三点的大街本就没什么人,再加上这个区域又被隔离起来,一派萧条到令人不忍再看。
甚至连一丝生气也感受不到。
祝玉寒跑到储荣家楼下,电梯已经停运,于是便一鼓作气跑上了十六层,最后几个台阶他真的是爬上去的,刚走到门口便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他抬手,敲了敲储荣家的门,无人回应。
果然是不可能回来的吧。
但祝玉寒确实不知道怎么想的,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将最细的那根钥匙环掰直,在头前做了个勾,捅进储荣家门的锁眼,摸索半天,找到了那块锁勾,一个使劲,门锁“吧嗒”一声,开了。
祝玉寒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拉开大门猛地冲了进去。
漆黑一片的房间,只有夏风吹起的白色窗帘微拂在窗边。
是了,有个点一直在自己脑海中晃荡,说起来,还是守卫警员的那句“储荣研制的抗感染药物”让他想起来的。
在去年自己的生日那天,储荣来自己家看望自己,当时是不小心遗漏了一份文件,自己打开看了看,没怎么看懂,后来还从网上查了那串字母数字,无果,后来自己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但现在,有一点令人生疑。
仔细回想,当时他看的那份文件在实验结果一栏中,大概写了一句,由疱疹、昆虫、脑炎、失败等几个字眼组成。
但具体怎么说的,自己也实在是记不清了。
如果那种药物就是储荣研制的新型抗感染药物,那么实验结果中出现的与这场感染完全一致的疱疹和昆虫又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