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到什么程度呢?易剑平连季靖右耳人工耳蜗的来历都一清二楚——他是季靖的同学里唯一一个知道那段不平常经历的人。
“我应该是没有到过那种场所的,起码在走进‘纯唱’之前我是这么认为的。”季靖和易剑平坐在他们酒店大堂休息区的沙发上,其他的同学也各自散去了。
“走进那里之后你想起了什么?”易剑平问。
季靖闭上眼睛,仔细回想了一会儿,才又睁开眼,说:“我也不太确定,就是感觉那样的装修风格什么的,那些灯光和玻璃,还有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歌声,可能还有些别的,印象很模糊。我跟家人失散的时候可能才三四岁,太久了。”
说着,季靖低下了头,用手腕内侧分别按压着自己两边的太阳穴。易剑平见状,向他的身边挪了挪位置,伸出手给他轻轻捏了捏后脖子,劝慰道:“别太勉强自己,没事儿的,你现在不也过得好好的吗。以前的事情,说不定什么时候它自己就会浮现出来,不用急也急不来。况且你那时候真的还太小了,无论发生过什么,也不是你能左右的。”
季靖闷声闷气地“嗯”了一声,抬起头呆坐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应该有一个哥哥。”
“嗯?”易剑平一直看着季靖,直到他涣散的焦距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才稍稍移开了目光。
“我以前一直有个模糊的印象,觉得我家里应该是有一个比我大的孩子的。刚才走进‘纯唱’的时候,我突然间就确定了,是哥哥。他在叫我,但我不记得他叫我什么了,就在一个跟‘纯唱’那里有点像的地方,灯光变着颜色在人的头顶上晃。他在叫我,我向他走了过去;他不见了,我在喊‘哥哥、哥哥’。对,我一直在喊‘哥哥’,一直一直在喊。然后就没有了,灯光消失了,什么都没有了。”
易剑平胳膊一伸,把季靖冒着冷汗的脑袋圈在了自己的怀里。他在季靖耳边低声说着:“呼噜呼噜毛……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等到季廉他俩终于在晚上十一点之前赶回元州,刚停好车走进酒店大堂的时候,远远看到的就是这么个光景:
休息区的一角里,季小靖坐在沙发上,脑袋枕着易剑平同学也没有多健壮的胸口睡得一脸安稳。易同学毕竟比季靖高了半个头,那姿势看起来就像是把人抱在了怀里。
不对,那不是“看起来像”,那就是真真切切地抱在了怀里!你看姓易那小子看着季靖的那眼神!
季廉一脸惊诧地看着易同学的嘴唇离自家小朋友光洁的额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越来越……亲了上去!
蜻蜓点水的一个额吻,像是在全一峰的屁股上点了团火,只见一个箭步,他已经冲到了两小孩儿的跟前,把刚刚偷偷干了坏事的初中生吓了个结结实实。
季小靖在一通鸡飞狗跳中睁开了惺忪睡眼,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抱在了季叔叔抱的怀里,全老大则背对着他看不清表情。但对面的易剑平,怎么像是把脸给憋得通红了呢?
“季叔叔你们回来啦?”季靖揉揉眼睛,一脸懵懂,“剑平,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