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来是他一直以来希望的,可那一刻到来的时候他还是心里堵得慌,鼻子酸楚,却依然咬着牙瞪着眼睛回视着对面的男人,不断告诉自己他赢了。
第二天他就自己搬出来,住进提前租好的房子,开始用自己存的一些钱度过了最艰苦的一段时间。好不容易到了18岁成年了,他才能够做兼职了。好在他学习成绩突出,有些奖学金,他自己也省吃俭用,勉强可以维持生活,半工半读读完了大学。
进了警队他更是毫无顾忌,比拼命三郎还拼,就是想证明一件事:没有他爸的安排,他一样可以活的很好。
她妈曾经很多次偷偷来看他,会约他出来坐坐,吃顿饭,或者打电话给他,问问吃喝拉撒的琐事。
每次见面,她都会说他爸如何关注他,如何在意他,每次走的时候会塞给了他一些钱,说是他爸给的,让他别苦着自己。
他都拒绝了。
他爸,已经十二年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了。
前天他妈给他打电话,语音哽咽,说是他爸快过五十五岁生日了,想让他回去。
可他似乎已经执拗成了习惯,要想放下谈何容易。
这些曾经瞬间在脑海里略过,袁彻自嘲地笑了笑,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想起这些陈年往事了。
对柯然他最多公事公办也就算是他格外照顾了。
等那边柯然把泡面好了,刘灵玲还没回来。
见柯然吃面的样子倒像是吃苦药一样,袁彻问:“知道自己胃不好,我刚才买方便面你怎么吭声?”。
“偶尔吃一次,没关系。”说着咽下一口面,就了一口白开水。
袁彻身体往前倾了倾,盯着柯然白净的脸,瞄了一眼他身上白的晃眼的衬衫用沉重的语气说道:“我们干这行的,方便面冷餐是常事,一连几天不睡觉也是家常便饭,到时候别说洗澡,不生虱子已经是万幸了,你最好有这个觉悟。”
袁彻的言下之意,如果受不了趁早走。
对面的人只是微微的笑了一下,表情上看不出来是喜是忧。
喜当然没有理由,却也没有对这样的工作露出担忧的样子,这倒是让袁彻有些无力。
第一眼看到他穿成这个样子,执绔子弟四个字是他的第一印象,这样的人大概都是娇生惯养了的。做刑警又不是玩侦探游戏,那些风光的场景只是影视剧里的噱头,真实的刑警生活怎一个苦字了得。
看他这么娇嫩嫩的,哪里受的了这些罪,不如趁早看清真相然后该干嘛干嘛。
柯然完全没有理解袁彻的“苦心”,还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面,像是把袁彻的话听成了:今儿天气真好这种可答可不答的话了。
袁彻既想他能知难而退,又有些担心他会真的退缩,矛盾的也有些气闷,他三两口吃完了面,端起自己的玻璃杯压了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