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李回话:“叫余淑兰,住在昌平街,她曾经在□□门工作,现在退休了,登记了社区志愿者的工作。”

“社区志愿者?”袁彻低声重复这几个字,转身看向一直跟在后面的小跟班一样一脸诚惶诚恐的柯然问:“咱们昨天遇到的那个老太太,你不是和她聊天了?她叫什么名字?”

“啊?”柯然没料到突然被问,啊了一声之后就是茫然,闭口不答。

袁彻微微侧头看着他:“你不是说她在社区工作?难道没有问她叫什么名字吗?”

柯然躲避着袁彻的目光,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没问。”

袁彻问这个问题并没有期望得到回答,只是看看柯然的反应。

就像他预料到的一样,柯然好像又失忆了。

现在身边的人,是刚见面时的那个,是因为他拍了一下肩膀就摔他一个过肩摔的那个。

这是他第一次真切地感觉到柯然的两面,亲眼看到他从一个人切换成另外一个人。

就像,他被不属于他自己的灵魂附了体了一样。

技术李在一边摸了摸后脖颈,被萦绕在他身边的异样的气氛搞得莫名其妙。他听袁彻这么追问柯然,忙拿过袁彻手里的那一叠纸翻到后面一页递给袁彻:“不用问了,我把她的照片打印下来了。”

袁彻低头看着打印纸上清晰的工作证明照。

照片上的女人看上去只有五十岁左右,丰腴的脸颊上一双含笑的眼睛,乌黑的头发整齐地束在脑后,相貌清秀温婉。如果她换上旗袍,活脱脱就是三四十年代的名门闺秀。

袁彻看了又看,才依稀从这张照片上看到了那个白发老人的样子。和照片上的女人比起来,昨天早餐铺见到的那个老人像是被抽干了,枯萎、憔悴、没有多少人气。

袁彻默然地看着照片,从看到那几个女孩的尸检报告起,一直有种憋闷的感觉。这个感觉慢慢滋生着,却几次被他硬生生压了下去。

那时候一切都还只是猜测,没有实证,他也心安理得地做了一回鸵鸟。现在证据摆在眼前让他无法视而不见。

那个白发的老态尽显的女人,在一天时间里见了两次的老人,和钱大志一家被害有关。

袁彻意识到这绝对不会是巧合,尽管他很难想象那样一个老人会是残忍杀害两个人的凶手,其中一个被害人还是一个孩子。

袁彻眯起眼睛,记忆倒回到更早的时候,那是26号晚上那场送行宴。他当时被摔得踹开了一扇包间的门,那个包间里坐着一个老太太。

一个老太太坐在那么大的包间里,满桌子的美食,那个画面显得有些不协调。他当时电光般闪现了这个念头,但被柯然的事儿搅散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老太太好像就是这个余淑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