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深点头,“确实如此。”
然后,他抬头,轻轻地笑开,因为模样长得过于精致,显得绽放的笑颜更是夺目,“……这就是你为自己找的理由?觉得你和你的父亲不一样?”
应飞瞳孔骤缩,被人戳到了软肋。
“他带着你,让你亲眼看着他杀人,一步步教导你,想你继承他的,让他的称号一直延续下去。你拒绝,厌恶他,但又不得不承认,你真的被他影响了,你享受杀人的快感。”应深说得斩钉截铁。
应飞神情难看,冷笑:“真是像你想的那样吗?如果真要说谁教会了我杀人的快感,那也是你!他不喜欢别人参与他的杀人过程,一直只是让我看着,我真正第一次动手,是你想淹死他,我帮了你!”
应深撑在床沿的手一僵,联想到了梦境,一切画面这才有了连贯的解释。
因为第一次杀人,是他们合作完成的,应深就在他心中占据了一个无比特殊的位置,无人可以取代。他一直很憎恨这个父亲,因为他是母亲被强.奸生下的,母亲极端厌恶他,原本该得到的疼爱,全都成了谩骂虐待。当那个所谓的恶魔父亲偷偷带他走的时候,他终于有点理解母亲的恨意,他也巴不得杀了眼前这个男人,但对方太过强壮,他无法对抗。直到后来,应深出现,一个白皙瘦弱完全没被当回事的男孩,却在路上突然爆发,抓住了方向盘猛地一扯,车子直直的往湖里冲去。男人毫无防备,头撞到车门,晕晕沉沉中暴怒,要解开安全带从车里出去,却被一双手死死按住头部。
他埋在水中,因无法呼吸而剧烈挣扎,没想到那弱小的家伙竟然敢妄想杀他。他想到了折磨男孩的各种方法。一个小孩而已,就算他脑子眩晕,力气也不可能敌过他。但很快的,另一双手也跟着按了下来……
他们一起经历了这样的事,在那之后,应深又失忆,茫然之中看到他,称呼他为哥哥。那一瞬间,他觉得应深是自己在世上唯一剩下的特别联系,从他清澈的眼里得到了被需要感。他的感情日渐扭曲,把应深视为己有,认为自己有责任保护他,想要掌控他。
此时,应飞忽的笑了,“你说他是我的父亲,你都失忆了,你知道什么。是,他曾经跟我这么说过,但我就要相信么。那人从我出生起就没见过,和我没有一点关系。”
应深的语气异常冷漠,和对面人此时的神情竟同出一辙,“我理解你恨他,你抓我来也可以,但有必要牵扯无辜的人进来吗?”
“终于还是说到他了?沈文钦……是吧?我看你和他的关系似乎很不一般。”应飞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当然不一般。”
就在应深准备开口的时候,一道沙哑的男声强势插.入他们的对话,勾着嘴角,笑得肆意。
“自恋狂先生,游戏结束,很可惜你输了。”沈文钦破门而入,用枪直直指着应飞,随时都能要他死,而应深,也似早有所料,迅速和应飞拉开距离。
应飞看向他们,没有恐慌,反而摆出了恍然的神色,盯着应深说:“所以,刚才你是在拖延时间,套我的话么?现在外面都已经被警察包围了?”
“所以……你是要束手就擒,还是我打到你趴下再铐住你呢?”沈文钦身上衣服有些破坏,唇角的一抹笑意,却不显狼狈,反倒有种不羁的洒脱。光线落下来,照射在他脸上,身后是全副武装的特警部队。
就这样的状况,还没等应飞把枪举起,在场的警察就能把他射成筛子。
应飞很识相的把枪扔到地上,举起双手表示无害。特警十分警惕地快速上前,把他双手牢牢铐住押着。
等人真正被控制住了,沈文钦才能稍微松口气,大踏步走到应深身边,抬手一把抱住了他,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乱七八糟的闹剧,就因为一个人的自恋妄想,把他们拉入剧本里,强迫他们陪他游戏,打乱他原本精心准备好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