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影挡住了照射在他脸上的夕阳,江淮死了一般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
这个人他认识就是跟了他一路,让他不停看到过去的那个人,慕修寒!
他的娘亲痴恋过他,也为了他发疯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江淮突然大笑了出来,笑到最后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呕吐了出来,恶心的感觉才稍稍缓解了几分。
其实在京城他还知道了一个秘密,原来娘亲是被父亲设局抓到了京城,又因为得知他的存在,父亲终究不忍心娘被一刀刀凌迟,竟是亲手结果了她的性命。
是的,就是这么残酷,原来他就是这么个怪胎!本不该存在的怪胎!
如今所有的真相都已经全部展现在他的面前,这份儿沉重他却有些承受不住。
慕修寒叹了口气,弯腰拍了拍少年有些消瘦的肩头,低声道:“江淮,你相信这世界上有因果吗?”
“种的什么因,结得什么果。”
“若是种下善因结的就是善果,你和你父母不一样,你是你,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江淮,不是别人,只是你江淮!”
“走吧,叔带你去喝酒!”
江淮竟是将慕修寒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抓着慕修寒伸出来的胳膊,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
慕修寒骑着马带着他来到了一条小巷,巷子幽深又逼仄,最里面支着一个面摊儿。
卖面的人是个瘸子,已经苍老了太多,将面摊儿从京城开到了豫州。
当年瘸子,慕修寒还有江余年,他们三个好兄弟经常在面摊儿上吃一碗面,切二斤牛肉,畅饮一番。
这是只有他们三个人的秘密基地,如今瘸子还在,慕修寒也在,而江余年却不在了。
看到慕修寒带来一个少年,瘸子登时惊了一跳,他从未带过别人来这里的,即便是他心爱的妻子都不知道这个地方。
“寒哥?这是……”
“江淮,”慕修寒顿了顿笑道:“小江的儿子!”
瘸子顿时红了眼眶,给慕修寒和江淮捞了面,切了牛肉,三坛子烧刀子。
那一夜江淮第一次酩酊大醉,竟是和两个大叔一起喝醉的,梦中再没有了娘和爹模糊的影子,全部是漠北孛丁和巴特他们的影子。
他知道,自己想家了。
想的是另一个家。
不,他现在只有一个家了。
入秋前,他要回家,他真的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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