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起身,白大褂垂下来,血迹断断续续呈一条直线,十分醒目。魏子虚眯着眼睛打量他:“受伤了?”
“嗯?”年未已抹了一把脸,一手姨妈红,顿时哀叫起来:“哎呦,你没说还好,你一说就疼起来了,有没有创可贴?”不过魏子虚刚才还拿他的命做赌注,现在倒关心起他的伤来了。年未已在心中感叹,魏子虚这个人,真是粗中有细。
年未已卖惨技术高超,魏子虚也叫不出到底有多疼,只能强忍口中剧痛,安抚他一句:“你先忍忍。”
“哦。”年未已看向比他更惨的队友,皱着脸问道:“你还好吗?你在吐血诶。”
魏子虚扯出一个微笑,沾满鲜血的嘴角有点渗人:“你知道,就少跟我说话。”
观众席座椅是真皮沙发,年未已一躺进去,舒服得发出一声喟叹。
他选了正中央第三排的位置,整个台面尽收眼底。魏子虚与他隔着一个过道,而其他人稀稀拉拉坐在后排,不想太靠近舞台。音乐声减小,暗红色幕布徐徐拉开,年未已习惯性去抓爆米花吃,当看到宋何出现在舞台上时,他的手停在半空。
宋何背靠一块白板,手拿教鞭,姿势优美地站在讲台上。他面前有几排课桌,很矮,像是给孩子用的尺寸。教室右边靠近走廊,门外人流影影绰绰,传来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左边靠近教学楼外墙,窗外是一片树海,簌簌落下的叶片像嫩绿的雪。在舞台顶部安装有八台机位,从不同角度投影,使得舞台景物非常逼真,甚至分不清哪些是道具哪些是影像。
与窗明几净的教室环境相比,宋何的表情要不自然许多,他满头大汗,下巴抖动。因为他不是自愿站在讲台上,他的四肢和躯干被钉在道具表面,摆出现在的姿势。
“老师?”
宋何闻声,睁大眼睛看向门外:“安雅,是你吗?”
“是我啊。”门开了,小女孩穿着学校制服,红领巾系在衣领下,两个马尾辫高高扎起。
“老师,还没走吗?我有东西要送给你。”安雅笑着说,蹦蹦跳跳地走向宋何。
她也是投影吗?年未已仔细分辨,安雅走姿自然,也有脚步声和影子。而且看宋何的反应,从他那么近的距离也看不出区别,简直像是真正的安雅在配合DEATH THEATER演出。
“安雅,”宋何做出吞咽动作,不确定地问她:“你...你怎么在这里,你知道这是哪儿吗?和...和老师一起逃出去好不好?”
“好。”安雅已经走到宋何身前,乖巧地应答一声。随后放下书包,小短手翻找一通,取出一把粉红色的美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