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下药,人不就也跟着死了?
四舍五入,等于药被毁掉了?
新海空忍不住挑了挑眉。
这世间竟然会有这样的好事。
他准备做的任务被人提前完成了?
现在着急的人该变成某位前卧底先生了。
如果赤井秀一还想得到这颗药的话,他就一定会出手阻止。
新海空面具下的脸露出一丝笑意,他伸手按住了耳夹。
而后好整以暇环抱着手臂,透过白色面具的缝隙瞥了一眼赤井秀一。
果不其然,对方原本镇定的气息被打破了大半,此时整个人往前走了好几步,一边还在推开人群往前,一边伸手往口袋里掏着什么东西。
不好,这家伙准备动手了吗?新海空僵直了身体,脸上的笑容慢慢消散。
“怎么,你有什么意见吗?”
大厅正中央的台子上,戴着红色面具的男人有些不耐烦的看着愣在原地的主持人,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要求。
“我说,现在,就把药拿给我!”
对突发奇想的客人感到束手无策的主持人,脸色有点难看。
他往下面看了一眼,似乎在得到某种肯定的答复之后,点了点头,答应了客人的要求。
他在确认那张银行卡的金额之后,慢慢打开正中心展示柜的箱子。
新海空一边注视着正中心发生的情况,眼角的余光同一时间留意着赤井秀一的举动。
对方还在不断往中间靠近,新海空大致猜出了他想要做什么。
他紧跟着赤井秀一的脚步,从另一个方向往正中心逼近。
“如果这是您的要求,我们当然会照做。”
主持人把手伸进展示柜,把那个装着药丸的透明药盒往外面拿。
下一秒。
“砰——!”
一声枪响与玻璃碎裂的清脆响声交叠在一起。
所有人甚至来不及反应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厅正中间的唯一的光源已经被破空而来的子弹击碎,一整块压抑到令人心惊的黑暗瞬间笼罩下来。
但是黑暗根本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在水晶灯被击碎的同一时间,另一个刺眼的白色光源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终落到了正中心台子的地板上。
这是一个所有人的很熟悉,但是乍一看完全想不到的光源。
光源虽然很细微,但是从下至上,把台上的场景照的清清楚楚。
照着主持人举着药盒的手,照着台上两个吓懵了的人。
黑暗中有人无可奈何地停下前进的脚步。
下一刻,随之而来的是两声几乎连在一起的枪响。
台子上新出现的微弱光源似乎也被子弹击中了,又一次熄灭。
大厅里重归黑暗。
下一秒,主持人发出极其惨烈的尖叫声,这样的尖叫声透过没有关闭的话筒,传遍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所有人的耳朵都收到了荼毒。
这样的尖叫声过于刺耳,以至于新海空有些厌恶地捂了捂耳朵。
短短一分钟里,在黑暗与光亮反复交替之间,接二连三发生着不为人知的一切。
一直到大厅四角的灯光重新打开之后,人们才得以去窥探究竟发生了什么。
大厅正中间的台子上——
戴着大红色面具的男人此时跪坐在地上。
他被刚刚接二连三的枪声吓得站都站不住,原本的嚣张气势丝毫不剩。
没有被面具遮着的下半张脸极其苍白,嘴唇半张着,颤抖着却始终说不出话来。他的身上还沾着几片水晶灯的碎片,脸颊被划出一道血痕,整个人不停打着抖索。
另一侧,那个原本站着的主持人同样瘫软在地上。
大量的鲜血溅在他原本纯白的西装上,右半边西装仿佛是重新设计了一般,踏雪寻梅,花落点点。
他甚至都没办法说出话来,扭曲的脸上一片懵然,喉咙粗重的喘着气,本能般的呼吸声在嘶吼着疼痛。
他高高举在空中的、拿着药盒的右手被子弹击穿,此时血肉模糊。
那颗被所有人反复竞价,最终售出二十一亿五千万高价的“药”,连着主持人的手掌心一起被彻底毁掉。
二十一亿五千万化为泡影。
戴着红色面具的男人似乎终于意识到这一点,尖叫出声。
地上是被枪击碎的、碎了一地的水晶灯的残骸。
水晶灯残骸的旁边,静静躺着一个同样被枪击穿的、背面朝上的黑色手机。
“啊——杀人啦!”
没有看清楚台上具体情况,被一地鲜血和三声枪响吓到魂飞魄散的人惊叫出声。
如同在滚烫的油里投入一颗水珠,噼里啪啦的油星疯狂的往外溅。
“杀人了!”“杀人啦!”“啊——”
所有人似乎都才反应过来,尖叫声,嘶吼声,咒骂声淹成一片。
大部分人群都在往大门外面跑。
当然也有小部分人想要浑水摸鱼,去捡捡那枚药片的漏子。
在极度混乱嘈杂的大厅里,新海空的大脑却极其安静,只听得见系统毫无起伏的提示音——
【主线任务四,完成。】
·
赤井秀一此时处境尴尬。
在刚刚,那个戴着红色面具的男人提出要当场把药吃掉之后,赤井秀一就准备上手明抢。
他还要为fbi带回那颗绿色的“药”,怎么能放任“药”被别的人吃掉?
他的口袋里装着刚才组装好的枪,只需要在足够靠近中心台子的那一刻射爆天花板上唯一的光源——那盏水晶灯,整个大厅就会陷入一片黑暗。
趁着这片黑暗足够让夜视能力出众的他抢到主持人手上拿着的药盒。
对这一点他有着足够的自信。
从最高级的防弹玻璃构成的展示柜,到那个戴着红色面具的狗东西的胃里之前,这是他唯一有机会抢到这颗药的时间。
他自诩计划很完善,没想到夭折在第一步。
当时,他慢慢跟随着人流,自然而小心地靠近那个台子,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还集中在台上时,举枪射击天花板上的水晶灯。
然而下一秒,整个大厅却没有如他所愿的那般,陷入黑暗。
他原本往台上冲的脚步,被迫停留在半道上。
因为台子上突然多了一个新的光源。
一个微弱的、白色的光源。
它映亮了台上的情况。
性格中自带的谨慎死死按住肌肉记忆,迫使他停下了往前的脚步。
情况不太对。
他不像普通人,看不懂光源是从哪里来的。
但那一刻,他恨不得自己是个瞎子。
光源是这么来的——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疯子,往台上扔了一部最新款的爱疯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