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屹指了指客栈屋子里的小桌上放的牛皮纸袋。孙小曲看着愣了一愣,突然悟了,他喊道:“我知道了,是饼干!阿娟屋子里也有这个饼干!她真的说谎了!”
那是同样的一包牛皮纸袋,在桌面上放着很不起眼。但似乎是舍不得吃似的,开开合合次数多了,牛皮纸上的折痕十分明显,似乎已经放了好一段日子了。
在王如意上山前,阿金给她拿了一包饼干,而这种饼干是客栈这里手作的特产,仅此一家。阿娟家那种深山老林,如果真的没有人去过,那包饼干又是从何而来?
种种线索指向了一个可能性——
“王如意到阿娟家里坐过,留下了饼干。但因为一些原因,王如意被人带走了。不出意外,被带走以后,她就遭遇不测了。”
阿娟家的柴房里堆放着干草和一堆老木柴。老木柴上有灰,但是旁边的地上却比较干净,墙沿还有扫帚扫过的灰迹。
“阿娟的屋子里尚有几分凌乱,没事扫柴房的地干什么?所以,我多留意了两眼。阿娟身形很瘦,家里的菜地也并不大,但我却发现了两把锄头,准确的来说,一把是锄头,一把是纯圆木棍。”
阿娟家现在只剩下她和女儿新凤,没有男人,柴火基本都是捡的断枝丫,或者一些比较纤细的木头,一方面她们只能打到这样木柴,另一方面也方便运回来。
可是柴房的木堆里头却突兀出现了一根长圆木,不像是从山上捡回来的。江屹仔细一看,才发现是锄头长柄。
“如果是一根坏了,那另一根应该是新的。可是这两根都旧得很。这长棍上面还有点黑痕,我把它偷偷塞到阿金的后车厢里了,刚才已经让绿山县的同志带了回去,让他们做一下检查,看能不能发现点东西。”
怪不得之前孙小曲看江屹对阿娟的柴房这么感兴趣,原来他不动声色有了这么大的发现!
“这就是说,王如意到过阿娟家,然后有人带着根木棍子过来,把王如意人打晕带走了?”叶圆捋了捋,话一说完,想象到王如意的遭遇,自己心里也泛起一阵恶寒,打了个冷颤。她的语气有些不可思议:“所以,阿娟是跟他们一伙儿的吗?”
阿娟在楼下坐立不安很久了,阿金让她歇着,不让她帮忙干活。她便用一种带着忧伤与感谢的目光打量着身边的环境。她住在与世隔绝的深山太久了,似乎电灯的光都会刺得她睁不开眼,更不用提扫地机器人碰到她的脚时,她害怕地大叫了一声,引得阿金赶忙过来安抚她。
现代文明像是汹涌而温柔的暖潮向她涌来,她感到十分新奇也惴惴不安,甚至为自己的格格不入感到些许的痛苦。
她看起来就是一个可怜的贫苦女人,无知而胆小。杀人抛尸这种事,实在不像是她会做的事……除非,她遭人威胁。
但知人知面不知心,任何的犯罪都不可简单地用眼睛去揣测和判断。现在只能确信,阿娟的确有所隐瞒,但她是不是杀人凶手,还不能下定论。
江屹闻言不置可否,只是面色凝重道:“我现在去趟绿山初中找一下阿娟的女儿。”
他现在心里已然隐隐有个推断,但他还不能确定……或者,不愿确定。他想要早点去求证这件事。如果他推理的方向没有错的话,现在一切只能快,不能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