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屹把任务大致布置完毕,大家纷纷起身投入新的工作。
而一直忧心忡忡的林林拉住了准备离开的江屹,掩住了会议室的门,道:“有几件事,因为之前没什么头绪我就没有跟你说。”
江屹闻言立刻坐了下来,道:“有什么新发现?”
“之前,我们没有刻意地把高欣语的案子单拎出来,因为害怕分散注意,所以有些疑点我没有特别提出来。”
林林道:“目前可以确定,裸贷的事不是侯世豪干的。但他对裸贷的事,是知情的。裸贷是为了胁迫高欣语,而侯世豪却帮忙还钱,这也就是说,他不希望高欣语的照片泄露。在这一点上,他跟另一名嫌疑人是存在分歧的。”
江屹皱眉颔首:“侯世豪知道高欣语是被胁迫的。他的母亲当年卖过身,可能他并不希望有人再沦落风尘。”
“对。这一点可以说明,侯世豪的厌恨是向内的,所以他会自残,却不会挥刀砍人。即使教唆他人自杀,也是抱有让别人解脱的心愿。包括他帮忙还贷款,也体现了他的一点良知。”
林林话锋一转,道:“从侯世豪的种种行为来看,他跟这个嫌疑人交情不浅。从他的人生轨迹来看,要想跟他产生深刻的情感联结,那这个嫌疑人十有八九跟当年的宜春发廊脱不开关系。他胁迫高欣语裸贷,可能也跟幼年的生活经历有关系。”
“侯世豪的母亲让他对痛苦的人产生同情,而相似的经历却可能使得这个嫌疑人对女性产生了极大的厌恶,而这种厌恶,肯定是从他母亲这样的人身上开始的。”
江屹很快抓住了重点:“要排查一下近年来与性工作者有关的案件。”
“对。除此之外,还有人说,之前有人给高欣语送过很多昂贵的化妆品,而高欣语对此人的态度十分消极。我认为,这跟迫害高欣语的人就是同一个人。他把裸贷来的钱,用另一种方式给了高欣语。”
江屹的眼神中冰冷一片。这是嫌疑人操纵受害者的手段,用羞辱的方式不断地提醒受害者曾发生过的一切。
林林把自己的笔记和李彩言交给她的材料都翻给江屹看。“高欣语不喜欢跟同龄的男生交往,如果要骗取她的信任,只有身边的成熟男性。而高欣语的人际关系又非常简单,家,学校,画室,几乎是三点一线。而她学艺术以后,大段时间都泡在画室里。”
江屹看着点着头的林林,问道:“你有怀疑的对象了?”
林林点了点头,沉声道:“高欣语画室的男老师,贾宇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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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度过忙碌一天的江屹回到家,疲惫地瘫在沙发上。
他伸出长长的手臂,从茶几下层抽屉里掏出一盒烟,拿出一根狠狠嗅了一会儿,才逐渐有了点精神。
从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贾宇博只能说比较可疑,除了推理之外,他们没有掌握任何跟贾宇博有关的证据。一方面,他们不能“滥杀无辜”,更重要的是,他们不能打草惊蛇,于是,只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
这两日大家四处奔走,都累坏了。江屹昨晚生擒虎哥,半夜就开始审人,接着又是开会,到现在也有点吃不消了。
快三十的人了,确实不比年轻的时候精力充沛。加上他前两天还受了伤,白天有时候脑仁钝痛,他都不敢提。可是,案子一直盘旋在他脑子里,散也散不去。
迫害高欣语的人,手段卑鄙残忍,心思阴险恶毒,而且仇视女性,他的目的在于折磨高欣语,而她的自杀倾向正是他的保护伞。他给自己隐蔽的恶行做上层层包装,从选择加害的对象再到操控对方、折磨对方,无一不是心思缜密。也因此,他很有可能不是初犯。之前一定还有别的受害者,只是警方还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