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光是对她仅仅一个人,史宜春是真的把这群发廊小姐当成自己的姐妹,掏着心窝子对她们。
缪美芸发现,宜春发廊似乎不是魔窟,只要不愿意,没人能强迫谁,哪怕闹得难看了,史宜春总能出面打圆场。
宜春发廊手艺好,姑娘漂亮,老板娘健谈,因此,生意特别好。而这里的发廊小姐干活轻松,挣钱多,对于缪美芸这样的女人来说,确实是能够救命的营生。
可她一直是犹豫的。
在发廊深处的按摩房是一个一个昏暗的小单间。男人们脱下衣服躺在皮质的软垫上,袒露着粗糙油腻而肥厚的身体,用着色眯眯的眼光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他们说着下流的黄段子,有意无意地触摸缪美芸的手指和大腿,还会装作不小心撩起她的裙子,随后哈哈大笑,或者在起身后突然抱住她不撒手。
缪美芸一开始很反感,但只要她不愿意,史宜春也不会多说什么,只是处理完后再提点她一句:“你不给别人睡没关系,不过钱也没有你赚的份。”
赚不到钱,王连轻则辱骂、重则上手,老家的弟弟要成家也没找落,爸妈以后养老也没办法……有时候,缪美芸缩在角落里只想哭。
在发廊不到半个月,就有一个戴着眼镜十分斯文的男人总是点她按摩,三天两头就会来一次,但从来不对她动手动脚,看她的眼神中是有情义在的。
那是她第一次下定决心。她主动喊住了这个男人,对他感激地笑了笑。而一切就这样顺水推舟地发生了。
她没想到,看起来那么斯文的男人,实际上却那么粗鲁。她被一把压到了沙发床上,头被甩到了床沿外,卡住了嗓子,让她不停地想咳嗽。
她想,或许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是这样的。
缪美芸绝望地数着沙发一耸一耸的次数,却突然发现,床底下躲着一个看上去八、九岁的小男孩。
他眨着大大的眼睛,其中有惊恐,也有几分同情。
缪美芸疲惫地笑了笑,悄然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唇,示意他不要出声。
很快结束后,那男人再次戴上眼镜,从皮夹子里给她拿出二百块,收拾收拾出了门。
缪美芸出神疲惫地坐在沙发上的时候,听见那人在门口跟史宜春说道:“看她那么纯情,我还以为她是个雏,不过也就是这样。虽然这么说,还是挺不错的,春姐,下次再来。”
史宜春笑着送完客,转身也沉下了脸。
她回了房间给呆愣楞的缪美芸擦了擦眼泪,轻轻拉着她到浴室洗澡,洗完给了她一面小药丸。
缪美芸乖乖吃了。史宜春道:“那个东西在两边的柜子里都有。下次要坚持让男的带,别染上病,更不能轻易怀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