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倒是很符合中医学,也不都是瞎编的。”仝阳像是真的被这本书吸引了,头也不抬,说。
“没什么好看的,你这么看,我还总觉得像被人扒了黑历史出来,觉得羞耻。”闫云书干笑了两声,不说话了。
因为他想到万一对方不再看书,没事可做,只能和他两两对视。
到时候,说不定谁会先回想起来昨天晚上那种场景。
那还不如任由对方去看那古怪的书。
他安慰着自己,却总觉得心慌。
于是他想着,说不定是昨晚那药有问题——昨天晚上临睡前,他妈非逼着他把松花粉片吃了,说是益智益脑,补肝补肾,十全大补,说得天花乱坠,几乎是硬生生把那把小药丸按进他肚里去的。
他被逼得急了,看着那东西上面的小蓝帽标志,心说这东西即使不能十全大补,应该也不会致病,何不由着她来一次,反正等走了就不吃了。
于是便在闫母的监控之下把那些蓝蓝绿绿的东西咽下去了。
看他这么配合地吃掉了那些药,确定对方不会有吐出来的机会,闫母像是笃定儿子能白日飞升似的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才满意离开。
他回忆着那一堆说是能强身健体永不生病的药,忍不住地皱眉,心想:还是得趁着他妈不注意偷偷撬两个出来,拿去化验一下,给他妈看看,他说的话她不听,医生出的单子她总该信了。
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
屋外的争吵声愈演愈烈,闫母带着哭腔的叫骂声尖利刻薄,刺得人耳朵疼,其中夹杂着的“小妖精”、“野种”和“死了都干净”等咒骂更是不绝于耳。
闫云书听着听着,咂么出来些不对来,怎么?难道他爸折腾出来个小三来?
木门挡住了部分声音,闫母夹着方言和哭号的骂声也叫他听得不甚清楚,他索性下了床,趴在门口去听两人的争吵。
见桌边的人疑惑地转过头来看他,他便解释道:“我想知道他们吵的是什么,说不定会对我们的行动有所帮助。”
仝阳便了然地点点头,继续沉浸在书中世界。
“当初那小野种死的时候……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了!你说!是不是……那个野种!就是……”
这声调尖而高的,是咄咄逼人的闫母,她现在正在揪住一点不放,仗着一张快嘴,一个词反反复复说好几遍。
“我都跟你说了……那回……喝多了……谁能记得请啊……”
这音调低而沉的,是接连败退的闫父,他的不善言辞让他在吵架中难以占得到上风,但他还是在据理力争,有些着急,试图不受干扰地把话说清楚。
“我不管!就是你!我都知道……小野种……狐狸精!真是……丧门星……死了还不干净……”
闫云书心头猛一跳,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知道父母这次争吵是为了什么。
第66章 年少往事
狐狸精、野种、婊.子……父母在吵架最激烈的时候总是会蹦出这么几个词,而且通常是闫母以一种气急败坏的口气说出的。
几乎每次吵架,闫母都会用这些词汇指责闫父,她口中不断吐出语言的利剑,刺伤亲人,也刺伤自己。
以前闫云书年纪小,不知道这些词汇是什么意思还觉得很好玩地跟着学,后来大了明白了,便逐渐对母亲说出的这些词汇感到抵触。
父母每次吵架,无论最初的吵架原因是什么,最后总会绕到这样的话题上去。
屋外的气氛慢慢地又变了,和刚刚那样火力相当的状态不太一样了。
现在可谓是冰火两重天,一方嘴巴说个不停、什么东西都往外说,另一方基本已经不再开口说话了。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辱骂,而不再是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