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刚刚把毛巾捂在脸上之前,他好像在身后的地上看到了一个黑影。
是人型的黑影,像是一个人站在他的身后,静静地看着他。
来了。
终于来了。
他就知道昨天那样的平静,绝非偶然,那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片刻宁静罢了。
他不敢动,不敢把捂在脸上的毛巾拿下来,他甚至不敢从镜子里往后看一看,后面到底是否真的有人,他只怕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待自己把毛巾拿下来之后,那个东西就越来越近,直到扼住他的脖子。
什么时候来的?看了他多久了?这东西是人是鬼——最后一个问题显而易见,这间房子里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了,而这间房又是高层,刚刚他也没有听见敲门声,如果对方是人的话,总不能从窗户爬进来吧。
只是他这样越想,心里越觉得恐惧,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他已经受够了。
整个屋子里静谧非常,连呼吸声都听不见,包括他自己呼吸声和对方的呼吸声。
他把头闷在毛巾里,憋得不轻,几乎要撑不住了,可是他依然还在坚持,仿佛这毛巾就是他的盔甲,是他的保护罩,是他的防护网,可以护他在恶鬼的利爪下,安全度日。
就像他小时候,面对每一个令他恐惧的黑夜一样,他总会选择把自己的头埋在被子里面,自我安慰,认为只要这样做外面的鬼和怪物就不能伤害他了。
他的心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雷声似的,震得他耳膜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