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热夏,他却觉得冷得刺骨。
男孩的两只大眼珠子黑白分明,但这还不是他和外面那小鬼差别最大的一点,他和外面那鬼童差距最大的是——他仅仅只是浑身发白,外界的视线隐隐还能从他身体里穿过去看到他身后的别的物件,怎么说呢?这孩子看上去像是一个被画在毛玻璃上的人,虽然生气很薄,皮肤白得显得整个人颜色浅淡,却没有一点尸斑,没有一点死相。
可这种样貌并不能让闫云书放松片刻。
因为这孩子也长了一张和云端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他不明白这些东西、这些总是在作弄他的东西、这些鬼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都长得那么像云端,但他心中止不住地恐惧。
如果这些东西的目的是让他把云端的脸和恐惧之类的负面情绪联系起来的话,那么,它们成功了。
他只要看见了这张脸,这张他所熟悉的脸,他就害怕,他就惶恐,他就从胃里,不住地翻腾,几乎要倒出酸水来。
“呕……”
那种升腾而上的呕吐欲望拼命地抓住了他的中枢神经,催他弯下腰去,想要他从胃里倒腾出点什么来。
恐惧感和呕吐的感觉掺杂在一起,驱他把胃里刚刚填进去的东西全部压榨而出。未消化完全的食物混合着胃酸从他的喉咙里奔腾而过,倾泻在地上,立刻散发出酸臭味,多重感官一起刺激,激得他太阳穴一凸一凸的,耳朵里也轰隆隆地响。
最后,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吐干净了,他的喉部肌肉还是拼命地挤压,恨不得伸出一只手来,从他的胃里抠出点什么。
闫云书吐得天昏地暗,鼻涕和眼泪一并流出,和了满脸,一塌糊涂。
“你怎么了?”这男孩睁着眼睛好奇地看,“你不是在找我吗?”
一听这孩子说话,闫云书更想吐了,但任凭他喉咙紧绷,胃中搅动,也一点东西都倒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