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闫父叹了口气,说道:“小云啊,你已经开始开始奔三了,应该好好的去琢磨琢磨自己的前路了,爸妈不能一辈子为你操劳着,万事还得靠你自己。”
那一声叹息,比刚刚一番话来得更让人心中难熬。
“我知道。”闫云书沉默了半天,说。
他不敢再在这屋里坐着了,怕再在这里坐下去,对方会说出些什么更让他不好回答的话,问出些什么不好回答的问题,便跟父亲打了声招呼,去了里屋。
他这一走,仝阳自然也不好在那里继续坐着,于是也跟着打了声招呼,和闫云书一起走。
“你看见了吧。”闫云书苦笑着说,“我爸,我妈,都是这样的人,跟你看见的一样,让我心里恐惧。”
他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小院,踌躇着,沉默着,不让人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半晌,他开了口,说道:“我怕他们,所以我不敢回来。”
他说出这样的话,其中不无对自己内心深处低劣本性的剖析,是拿了十足的勇气,来向着另一个和他完全不同、全不想干的个体开的口。
作为一个对社交有恐惧的人,能对另一个人说出这种话,便有另一层意义:我向你敞开心扉了,请你拿走我的心脏——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坏也好,善也罢,你都能一清二楚地看个明白、仔细,往后,你如果想走,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留下来了,那请你以后千万别用我给你的特权予我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