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才好,只能紧紧地抓住身旁男人的衣服,以保证自己抓住海中唯一的浮木。
他的身体痉挛到了极致,已经开始一抽一抽的了,剧烈的抽泣花费了他身上太多的体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而屋里的另外一个人仝阳,却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的拍着他的背,为他顺着气,轻轻摇晃着。
青年哭着哭着,渐渐哭得累了,眼皮子直打颤,又被这样有着像母亲一般的怀抱的人安抚着、晃动着,很快便又沉沉地睡着了。
他即使睡着了,身体也依然小幅度地颤抖着,眉头紧皱,嘴巴瘪着,委屈极了的样子。
仝阳低头,轻轻松开了青年一些,好让自己好受点,细细打量着怀里这人的样貌。
头发微微卷曲,被汗水和泪水打湿沾在脸上,不仅是头发,还有眉毛、睫毛,通通都沾着不知是汗滴还是泪珠子的水汽,黏着那毛发根根分明,或贴在脸上,或成缕抱在一起,这样显得这张脸上,黑愈黑,白愈白,红的,也更红。
他听说过一种说法,在信赖的人面前睡着的人,嘴巴会微微张开——他如今竟然在这人身上得到了证实,他紧盯着这通红的、微张的双唇,喉结上下动了动,却于事无补,他嘴巴发干,喉咙发紧,想要吞咽些东西润一润,尝一口甘露沁一沁,好不让自己只是看着这张脸就渴死在这里。
渴。
很渴。
他盯着那张脸,那微微阖动的唇瓣,直做吞咽动作,没有真的咽下去什么。
一下,只一下就好。
他像被蛊惑了一样,低头,慢慢凑近……直到那张脸在他的眼里被放得足够大,能让他看得不能更清楚,他才蓦然惊醒,放下青年,迅速下床离开房间。
仓皇得如同躲避屋内噬人的野兽。
差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