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云书醒过来的时候,脑袋昏昏沉沉,好像连夜背了一本书似的,几乎能感觉它膨胀了一圈。
他感觉自己现在好像个头重脚轻的大头钉,连走路的时候都不能稳当。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他昨天做了个奇怪的梦。
他梦见了很多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梦到。
因为那梦太乱太杂,都是碎片化的,是没有主题、没有故事线的一个梦——把它称为一个梦,或许也不恰当,因为这像是多个梦零碎松散地捏合在一起制作而成的。
他时而在梦里看到鲜红的血,一股一股喷涌出来,围绕着他的身体,沾满他的全身,时而在梦里看到成群结队的水母,一排又一排,缓慢,自如的游走,慢慢地把他包围在内,他时而看见谁苍白的脸,尖瘦的下巴,嘴唇乌紫,一张一合地说着话,时而看见尖利如刀的石头,和湍急的水流。
这梦想一条黑暗的长河,卷着他的身体,迫使他被迫着跟着那水流的方向走,去看它想让他看到的东西,却丝毫不能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直觉自己应该是能理解的,但每每思考,快要想到什么的时候,他又急而快地把思想触须迅速收回,卷在一起,团成一团,抱着自己,使自己免受伤害。
到底是什么呢?
算了,大约并不重要,所以他不记得。
“起了?洗漱完就去吃饭吧。”仝阳站在门口,不知打量了他多久。
“哦哦,好。”闫云书有些不好意思,掩饰什么似的摸了摸额头,按压了下太阳穴。
头很疼,依旧很昏,但不是忍受不了。
他想着,慢慢下了床,掏出自己准备好了的东西去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