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石臻走得时候,高飏没敢起来,装睡,直到石臻走了半小时以后,才磨磨蹭蹭起床。昨晚的事历历在目,一开始他想睡沙发,后来还是去了床上,然后他碰他的时候,他害怕了,直接后退,滚下了床。再之后高飏爬回床上,石臻就没再勉强他,吻了他额头,侧身就睡,再无其他。
“干嘛逃?”高飏拍自己额头,对自己表示无语。
咋办?他蒙着被子愁绪万千,心虚、心慌、心颤,为昨晚自己的表现感到失望。
一阵一阵懊悔,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高飏只能起床。心情烦乱,脑子里一直播放着昨晚的事,后悔如影随形,悔不当初了几百遍,竟然不知不觉就穿戴整齐,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高飏:“……”
看着镜子前自己那副傻样,高飏默默对自己翻个大白眼。并无处可去,就魂不守舍地坐回沙发里,撅着嘴意难平。
忽然,他感觉裤子口袋的地方硌得慌,有尖锐东西戳到的痛感,高飏伸手往口袋里掏了掏,拿出只小塑料包,正是昨天超市店员送的那包干果。
也不饿,就是烦,高飏就拆了干果倒进嘴里,形如嚼蜡般咀嚼、咀嚼,吞了。因为太干,还差点被噎到,一路从食管痛到胃底。
无来由的生气,到底生谁的气?自己还是他人?
“走的时候招呼都没打。”高飏把包装袋铺平,放在自己眼前,干脆和袋子对话:“是吧……这种人……咦?”恍惚中,高飏看到包装袋背面有一组广告“跨界组合,全球第二届光·年展”几个字莫名吸引了他。
做干果的和搞艺术的混搭了?高飏眨眨眼,有些好奇,看到有二维码取票口,便便拿过手机扫一了 。
手机上果断跳出一个界面,是关于年展的简介,大致意思是说“光·年展”是由这间干果企业发起,每年都会举办的一个美食加艺术展。该展览所有展品都和干果有关,是一个向民间艺术人才开放的创想型艺术展。
一路看到页面底部,赫然出现一只圆形大转盘,上面分立着各种项类,有优惠券、抵用券、谢谢参加、干过一包等。高飏没多犹豫,点了转盘中心抽奖,跳出一个注册框。他用手机号码简单注册完毕,页面再次跳出转盘。
只见盘子高速运转,待到停下的时候,指针指着“抵用券20元”的一栏。又一个对话框跳出,询问是否使用优惠券。高飏按下“确定”,界面跳转,进入购票通道,所有项类都已填写完毕,20元的优惠券也被抵扣,最下方写着:合计30元。
高飏有点懵,搞半天,入场券还得自掏腰包。他有点犹豫,但心里烦乱得很,怕待得太久又要乱想,于是决定买票看展,去散个心。于是,他付费购票,获得“光年展”入场券一张,验票码一个。
当日购票,当日可用。电子票上显示,参观时间为上午10点30分到下午17点30分,扫码入场,地点是芸城艺术中心三楼。
高飏看墙上的钟,才九点多的光景,他估摸着去艺术中心约半个小时车程就够,现在出发委实有些略早了。于是他决定,先出门吃个早饭,然后慢悠悠晃去看展,时间上完美衔接。
说走就走,反正也已经穿戴整齐,高飏直接从沙发上起身,走到门口,随手拿了衣架上的白色外套,一边穿,一边开门就要出去。
门突然“砰”一声响起,吓了高飏往后跳了半步,惊魂未定。
接着是第二声“砰”,高飏才意识到什么,压着声说:“谁啊?”说归说,其实心里也知道是谁,手上动作也不停,直接开了门。
果然外头站着石臻,一手拎着大纸袋,一手提着早餐袋,脸色和外头一样冷,侧身进了屋。
“你……你下班啦?”高飏尴尬,傻乎乎问。
“什么?”石臻回头嫌弃地看一眼高飏,上下打量一番说:“不是让你把这件衣服扔了吗?都破了。穿这件,我昨天买的,放车里忘记拿过来了。”他顺手把纸袋扔在沙发上,纸袋倒下,露出一小截白色的衣料。
“哦。”高飏冷冷看着,还是有点懵。石臻没走,只是去拿衣服、买早饭了,高飏想起昨天,隐隐内疚。
石臻翻下桌板,把早饭放在上面,顺便抱怨说:“你们家离停车场也是够远的。”
“呵呵。为什么不去上班?”高飏悄悄脱鞋,然后脱了那件白色外套。记忆中依稀记得是关于查失踪小孩案的时候弄破的,但是具体过程很模糊,他当然不知道,触物复刻之外那些附件的语言,是如何模糊、腐蚀、篡改记忆里细枝末节的点。
“吃早饭。”石臻从袋子里取出早餐,两碗粥、两个麦满分、两杯豆浆。
“哦。”高飏看着早饭,发呆。
石臻让高飏走下,然后说:“我约了个人聊聊关于十二支的事,吃完你跟我一起去。”
“今天?”高飏坐下,搅着热粥,眨眨眼:“待会?”
“你今天有事?”石臻挑眉看向高飏,总感觉他魂不守舍的。
高飏笑笑,赶紧解释说:“也没什么事,我刚定了张艺术展的票,今天不去,明天也可以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