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厌没忍住,在卧室里噗嗤一下笑了。
他没再理外面那两个人,自己自食其力地推着轮椅,往前行进了一些距离。
这个卧室里也是同样的黑白灰色调,一切都被压得沉闷闷的。
卧室不大,门旁边挨着墙放着一个衣柜,对面地窗户边上是一张床,床边是床头柜。床头柜上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放。
陈述厌一早就注意到了,徐凉云家里摆的东西很少,甚至说一声压根什么都没有都不过分。无论是茶几上餐桌上还是这种床头柜上,都很少摆些什么东西,整个家干干净净,空荡得有点吓人。
陈述厌自己推着轮椅走到床头柜前,然后低头伸手,拉开了柜子。
半柜子的药。
陈述厌皱了皱眉,伸手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瓶子。
这和徐凉云今早从兜里拿出来的药长得很像,应该是同款。
陈述厌翻了一圈药瓶。果不其然,瓶身上有帕兮汀三个大字。
陈述厌眉头皱得更深了。
就在此时,卧室的门被人笃笃敲了两下。
陈述厌回过头。
徐凉云正好朝他走了过来。他见陈述厌拉开柜子拿了药出来,神色轻轻一抽,但没过多反应。
他只叹口气,说:“这里面都是药,看看就行了,别研究,你又不是这个专业的。”
“……我知道。”陈述厌说,“我就看看。”
“你随便看,家里的东西你随便翻,我先走了。”徐凉云说,“不知道得忙到什么时候,晚上我尽量带钟糖回来——我家门的密码是你生日。六位密码,你出生年份最后两个数字,再加上生日日期。”
陈述厌点了点头。
徐凉云伸出手,看那方向应该是想去摸陈述厌的手。但他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手在空中突然一顿,最后只落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然后又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声我先走了。
陈述厌看着他,突然想起今早在医院里时,徐凉云去握他的手时的样子。
看起来也是这样的,像在害怕。
陈述厌说:“你等会儿。”
陈述厌叫住了他,于是徐凉云回过头。
陈述厌向他伸出手:“你牵牵我。”
徐凉云:“……”
“牵牵我。”
“……我……”
“牵牵我吧。”陈述厌向他摊开手掌,“我们都和好了。”
徐凉云无话可说。
他低下头,看着陈述厌那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眼神都发抖,仿佛能透过它们看到他手上面目全非的伤一般。
“别害怕。”陈述厌握住他的手,说,“只是难看了点而已,你别怕它。”
“……我没有。”徐凉云说,“我只是……”
“我知道你没有,可是徐凉云,这是我的手。”陈述厌道,“你不能怕我啊,牵牵我吧。”
徐凉云再也说不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