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岑意是太子,傅言是国师,工作之交,认识很正常;但现在岑意都搞不清自己是哪个太子,更来不及问傅言变成了什么人,要怎么解释两人的相识?
直接戳破玩家身份,破坏人物设定,可是很容易导致厉鬼暴起的——这是所有玩家的共识。毕竟玩家要是不走寻常路,就可能破坏游戏剧情,从而厉鬼也可以脱出故事,直接动手。
鬼要捏死一个玩家,那不是秒秒钟的事?
想来想去,岑意说了个可有可无的答案:“见过几次。”
齐应飞道:“姓梵的对他挺特别。”
岑意可不敢跟他讨论治安队,回避道:“我不太清楚他们之间的事。”
齐应飞也不是留他下来聊八卦的,指了指旁边:“殿下请坐。”
“将军请。”岑意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但外在看来还算自然地坐下了。这个位置和刚才开会时的不太一样,岑意坐下后,才发现旁边的箱子上搭着一块黑布,布上边似乎还绣着字。只是折叠着,看不清楚。
齐应飞注意到他的动静:“殿下在看什么?”
岑意只好指了指那块布:“这是……旗?”
“这是旌旗。”齐应飞拿起那块布,在岑意面前一抖,露出黑布上绣的雄鹰,“或许殿下应该听说过,飞鹰军?”
岑意道:“当然,齐将军亲自一个个点、一个个带的兵,个个骁勇善战,整支队伍配合默契,在任何时刻都战无不胜。”
这都是岑意之前当太子时看来的资料。
齐应飞,飞鹰齐,“飞鹰军”可算是齐应飞费尽心力,一点一点打磨出来的尖刀。入选“飞鹰军”的人不多,全盛时期也就千人,后来更是春风化雨般拆到军中各部去分散带人了。但他们分散,不代表他们就疏远了齐应飞。恰恰相反,有“飞鹰军”带领的军队,对齐应飞的向心力更强,训练出来的作战能力也更卓越。
岑意怀疑,“飞鹰军”就是皇帝忌惮“战神”的重要原因之一。
只是现在齐应飞和位列太子、约等于皇帝代行人的自己聊“飞鹰军”,这是要干啥?
“殿下谬赞。”齐应飞拿着旗,淡淡道,“这是飞鹰军最早的旌旗。我想,明日的战斗人贵精不贵多,三百名先锋军就由我亲自带队、飞鹰军组成,殿下意下如何?”
岑意觉得不如何。
齐应飞自己就带三百人,身边还有二五仔,怪不得直接滑铁卢当场死了。
“排兵布阵之事,大将军比我高明得多,您亲自定夺就是。”岑意拐弯抹角道,“不过明日说是千载难逢的时机,却也凶险至极。大将军若亲自以身涉险,后方的力量若是出了乱子,那后续的支援包抄……”
齐应飞道:“有太子坐镇后方,还会生乱?”
岑意心道我会个屁的打仗,面上解释得很文雅:“我以前不过纸上谈兵,还有太多需要学习。而且我经验浅,怕是镇不住。”
齐应飞道:“殿下不必妄自菲薄。臣愿将兵符暂时交给殿下保管,如此的话,即便我们在前线出了岔子……”
“这就不必了。”岑意赶紧拒绝这波钓鱼执法,“把兵符给我,别说诸位将领服不服气,让陛下知晓的话,我也无法解释。”
齐应飞把兵符掏出来,塞给岑意:“以防万一罢了。殿下若觉得不需要,可以不拿出来。”
“还是别!”岑意赶紧把这烫手的东西塞回给他,反而顺手拿了齐应飞手里的黑旗,“与其给我符让我坐镇后方指挥,还不如让我一同进先锋军杀敌。”
齐应飞看了一眼手里的兵符,又看向岑意:“殿下想上前线?”
“想,但又不想。”
“‘想’何解?‘不想’何解?”
“想与将军并肩作战,想与战士共同杀敌。”岑意缓缓道,“但不想将军因我在场而瞻前顾后,不想战士们杀敌时还要回头保护我。”
“殿下真想去?”齐应飞道,“殿下可知,飞鹰军一为众,众为一。不得贪生怕死,轮到谁就是谁。就算是我,也一样。”
“知道。”岑意当初在文字记录上看到“飞鹰军”的这些规矩,这些理想,就深深感慨过。不得贪生怕死,不得背后捅刀,将领与士兵同生共死,所有人共进退,才成就了这么一支战无不克的飞鹰军。
与子同仇。与子偕作。与子偕行。